2008年11月9号是个极其灰暗的日子,这一天小环环意外的受伤了。
9号这天农历十月十二日,是环环的曾祖母(环妈外婆)79岁生日。因为环环的外婆在武汉,外公又去了房县,刚好又是星期天,环妈决定带着小环环去曾祖母家祝寿。
早上起来,保姆给环环洗完澡澡,换好衣衣,准备跟环妈一起去纪家山老家的。环环的姨奶、表婶和他的儿子都来我家,约着一起去。大概快11点的时候,我们才出发。真是天公不作美,前几天都是大晴天的还有暖暖地太阳,可今天去的路上到处都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昨晚下的雨,还是天亮时下的。环爸开车载着我们,挤了满满一车,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都还不错。由于老家还有一段路不能通车,只能步行,车开到离家大概有一公里远的地方停下,我们都下车沿着小路走。一路上都是泥巴小道有些滑,环爸抱着环环走地很小心,环妈在后面不停地逗着小宝贝儿,环环在爸爸怀里高兴着笑呵呵地。
大约走了近20分钟,眼见着就快要到家的时候,要下一段有几十步高的水泥阶梯,前面好几个人都很安全地下了台阶,环爸朝环环曾祖母家的房子张望了一眼,谁料踩到了水泥板儿上的青苔,脚底一滑,抱着环环一起摔了下去。当时,我走在后面大约有十米远,正在跟保姆阿姨讲话,听到大家叫喊,扭过头一看,天啊,环爸已经抱着环环一起倒在了地上,我一阵惊叫着“我的天啊,娃娃耶”一面飞奔过去,跑到环爸身边时也差点滑倒了,破地儿的确很滑。我当时,急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环爸把环环抱起来时,没有听见环环的哭,我以为环环没摔着。当环爸转过身来,才看见我的小环环紧闭着两眼、满脸憋着通红地张大嘴巴换不来气儿,硬是好半天都没哭出声儿来。吓的我不知所措地哭叫着“怎么办啊,宝宝怎么办啊?”过了一两分钟,才听见环环很费劲儿的哭了出了声儿。伴随着哭声,环环嘴巴里流出鲜红鲜红的血,不一会儿,环环满嘴都是血,流到围在脖子上的口水巾很快浸湿透了,连胸前的衣服染红了,还把环爸的衣服上也染了一大块血,吓得我魂飞魄散地拼命哭喊着“娃娃,娃娃”,一边拿手绢擦拭不停从环环口中流出来的血。大家看见环环的嘴里流那么多血,都吓坏了。一阵慌乱中,环环的姨奶说“赶快送医院”这才心急如焚地急匆匆往医院赶。
去医院的路上,环环嘴里一直在不停地流血,躺在妈妈的怀里无力呻吟着,眼睛也一直没有睁开过,直到车开了十几分钟,到了康家岭,小环环才放声大哭了起来,妈妈抱着宝贝也撕心裂肺地痛哭着。来到人民医院快12点了,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到急诊室,简要说明了环环摔跤的情况后,医生却说“听孩子的哭声,估计没有太大的问题,如果只是嘴巴流血,没有呕吐,头部可能没有伤到。现在孩子嘴巴流血要先到口腔科找医生处理……”。环爸便急匆匆地去三楼口腔科找医生,该死的口腔科居然大门紧锁,一个人也没有。回到急诊室一询问,才知道今天周末口腔科不上班,又说让去综合办公室联系口腔科值班的医生。急急忙忙地跑到四楼综合办公室要求找口腔科急诊,办公室人员便联系当日值班的口腔科医生,谁知道打手机、家里电话居然都无人接听,过好一会儿还是联系不上,办公室人员只好联系科室其他医生,那些医生竟然推说今天不是自己值班不来医院。真是可恶,什么破医院啊?连个有医德的医生都没有。环爸又去找到门诊的急诊室,那里的医生都说自己不会处理,还得找口腔科。情急之下,环爸跑去综合办公室发脾气,要求找医院的院长,并问该院肖院长的电话,办公室人员怎么也不肯说,只是不停地打电话联系口腔科医生。小县城里就是这样条件差,这已经是最好的医院了,还是这种素质。没有办法,大家只好焦急地等待办公室联系医生。此刻,小环环还是不停地哭闹着,血一直不停地流,嘴巴已经肿得很厚很厚,连鼻子和脸都肿了起来。环爸在办公室嚷着“这是个什么破医院啊?连个医生都找不到,安排值班的人去哪儿了,这么不负责任?我要找你们的院长,如果我儿子出了什么问题跟你们没完……”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办公室人员才联系上一个口腔科的医生,那个医生很不情愿地说就会来医院,可又等了半个小时人还没到,打手机、座机也都无人接听,问办公室人员这位医生家住哪里,回答不是很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可不知为什么,迟迟没到,这下大家更急了,我又跑去办公室吵吵闹了起来,办公室人员才又打电话催促,好不容易通了还说已经在路上了。天啊,现在的医生都这个样子吗?我心里实在太愤怒了,甚至开始憎恨这个小县城的医院落后,医生素质低下。终于,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士姗姗来迟,看见早已经守候在门外的我们,还好意思地笑问“小宝宝的嘴巴怎么了?怎么这么小会摔倒呢?”便一边慢腾腾地取钥匙开门。大家都静静地跟在后面,没理会她。
进了门,环爸就开始批评那医生不负责,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了才来……,我怕医生会带情绪给环环检查治疗,但使眼色让环爸先不要吵。那女医生让我抱着环环坐到治疗专用的躺椅上,把灯打开对着环环的嘴巴照着,看了好几分钟居然不知道环环的嘴巴哪里流血,擦了半天也没止住。幸好又来了一个男医生,说是口腔科的主任,他拿了个镊子夹了些棉球在环环的嘴巴里转着,这才找到伤口,说是上嘴唇的唇系裂伤,需要缝两针。不懂医学的我听了顿时傻了,心里咯咚一下,满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象不出环环的伤势有多严重,真的害怕极了。
接着,那口腔科的主任让我把孩子抱紧,又让环爸用手把环环的头固定,让保姆将环环的腿按着不能动,本来就受到惊吓又害怕、又疼痛厉害的环环,这下哭的更大声了,把我的心都哭得粉碎了。主任医生没给环环打麻药,说是打了不好,就拿来缝合的针线准备给环环缝合了。我心疼要命地强忍着一边抽泣一边双手用力地抱着环环,表哥怕我接受不了,用手蒙住我的眼睛让我不要看。只感觉环环在我怀里疼地全身发抖,突然又换不来气儿地哭声一下子又没了。此刻的心情,真的没法形容,喉咙像梗住很硬很大的东西,心里揪着简直没有办法呼吸了,胸口真的很疼很疼,恨不得医生拿着刀在自己的身上割下两块肉来也不会这么疼。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耳边一阵嗡嗡的响,顿时什么也听不见、想不清楚了。这一刻,时间宛然变得好漫长,痛苦的比一百年,一万年还难熬。我根本不敢想像小环环当时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折磨。我亲爱的宝贝实在太可怜了,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啊。终于,那主任说缝好了,大家都把手松开,小环环开始扭动起来,可能是哭累了,没有力气,哭的声音小了一些。医生用沾了药水的棉球给他擦伤口时,宝贝可能也饿坏了,居然用舌头去舔那棉球,但眼睛还是不敢睁开。直到医生说“已经缝好了,现在给孩子喂点奶吧”。我才抱着环环从躺椅上下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喂他,他一边抽咽着一边开始吃奶,这时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是环环摔跤到现在第一次睁开眼睛。看着环环用可怜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还一边嗯了一声,仿佛是在告诉我说“妈妈,我疼,我好疼……”,突然,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心痛地呼吸困难,感觉马上就要晕倒。宝贝儿,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真的对不起,妈妈知道你很疼,可妈妈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帮不了你,妈妈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我伤心的哽咽着,只能双手用力地抱紧他。那主任又给环环开了一种“红霉素”冲剂颗粒的消炎药,吩咐着每天三次,每次1/3袋的量用温开水给宝宝冲服。还一边写病历一边叮嘱着“记住每天带宝宝来医院擦药,星期五来拆线就行了”。拿了病历和药出来,又来到门诊急诊室询问环环头部问题。医生说“目前情况来看,小环环的头部可能没有太大问题,如果不放心可以做CT检查一下,现在孩子太小了,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也不能做手术,就算有类似淤血什么的,是可以随着孩子的成长自行消化吸收的,最好先回家观察,如果出现呕吐,哭闹特别厉害或者其它什么不良现象,再急时来医院就诊。”虽然所有人都是万般的不放心,但只无奈地回家去。
抱着环环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环环痛了、累了、睡着了,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心如千千万万的刀绞,真的好痛好痛。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我的环环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不敢想象小宝贝的心灵深处如何能接受这可怕的事实,真的好担心聪明活泼的小环环身心、性格会因此受到影响变化,更害怕如果孩子头部受到损伤,那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真的好怕,好怕啊~!上帝啊,谁来帮帮我,帮帮我的环环啊~!请保佑我的环环没事,保佑他快快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