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吻你都不够》第二章   爱笑的胖娃娃

当我动笔写第二章的时候，现在是2009年2月20号了，我的孩子五个多月大了。我们给孩子子取名叫做“唐健彬”，小名叫“健儿”。现在有很多东西可以写了，不再像太小的时候，除了脑袋像蔫掉的花朵一样以外，没有什么好写的。
他很爱笑，小的时候只是咧开嘴笑笑。有一次他的奶奶抓起他的一双小手往上提，放掉他双手的时候说：“预备……开始！”把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那个笑容非常夸张，很像他的爷爷，他的爷爷也喜欢哈哈大笑。过后只要是他高兴的时候，逗逗他，他就会笑。我们用手机拍了很多他笑的样子，保存在电脑里，其中还拍摄了一段他奶奶逗得他哈哈大笑的视频。那次她奶奶一边说“眼睛”指他的眼睛；说“鼻子”指他的鼻子；说“耳朵”指他的耳朵；说“嘴巴”指他的嘴巴。每指他一次他就哈哈大笑。他本来正在吃奶，却放掉含着的奶嘴大笑，我们干脆让他放掉奶瓶笑个够再吃。我也想拍他哭的样子，可是每次都忘了。
另外，他还很喜欢对着画上的孩子笑。第一章里我说过我们买了几张大幅的婴儿图放在客厅里，其中有一幅画的是两个婴儿含着磨牙伏在地上，仰着脖子，脸上微笑着。只要把健儿抱到那幅画前面，健儿先是目光在画上游离一阵，然后眼里放射出光芒，嘴巴会咧开笑起来。他外婆家里也有一张保护眼睛的宣传画，画上是一对五、六岁大的哥哥姐姐，健儿同样会望着他们笑起来。丁昆华说他只要看见别人笑，就会跟着笑起来。
我们也试过把他抱到镜子前，让他看镜子里的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却不怎么笑。
二三个月的时候，只要有人对着他不停地伸舌头，他就会被逗得笑起来。那时候只要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下巴或者脸上拨一下他也会笑。现在像这样逗他他却不笑了。
有天晚上他在吃奶，他妈妈和奶奶聊天，他望着他们两个哈哈地笑起来，让大人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
一般时候他喜欢大人抱着他，放在床上或沙发上就会哭，可是有段时间他喜欢自己躺在床上玩，把他一放在床上他就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他叫的时候叫得很卖力，他爷爷说那个语气有点像在骂某个人似的。有时他早晨起床来会望着天花板或者电灯笑，跟天花板或者电灯说着“话”。他喜欢过一会换一个姿势，如果抱久了或者放在沙发上睡久了他就会哭。我们会把他放沙发上一会儿，抱到窗户前看一会“车车”，又抱到阳台上看一会电梯房，他就会很高兴。
一般的情况是这样的，每天晚上他跟他的爷爷奶奶睡，在外婆家的时候就跟外公外婆睡，睡到半夜总会醒那么几次，丁昆华就跑过去给他喂奶。每天早上他醒得比我还早。
在健儿两个月的时候，一次我们在他外婆家看电视，丁昆华抱着他逗他，说一声“宝贝”，就把他抛起来。突然，我和丁昆华都听见他非常清晰地说了声“宝贝”，他发的辅音不够清楚，但是元音和音调非常标准——“aoer”。丁昆华说：“你在叫谁‘宝贝’呢？”我却被惊呆了。
这么一个充满爱意的词语从我两个月大的儿子嘴里喊了出来，真是让人觉得幸福。可能除了亲耳听见的我和丁昆华，别的人不大相信。这种幸福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能把他珍藏起来了。我抱起他亲个不停，他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似乎是叫这一声花了他太多了力气。
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说他说了几次话，比如他爷爷拉二胡拉完了，他说：“又来”，等等。我都听见了，根本没有叫“宝贝”的这一次清晰。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把自己的孙子给神化。这些都是巧合，可是他说宝贝却不可能有那么巧，如果是巧合，怎么可能他母亲也同时在说“宝贝”呢？我觉得只是健儿一次让我们意想不到的超常发挥。
大概两个月到四个月的时候，健儿的嘴里总是发出一个声音，听上去非常像是说的“啷个”——“angge”。只是“啷”字没有辅音。我们常常学着他说“angge”、“angge”，他爷爷对着他说了几声“angge”，他也说，听上去像他在跟着爷爷学说话似的。
四个月到现在很少说“angge”了，开始发出另一个声音——“不——”或者“普——”，常常从他厚厚的嘴唇里发出这个声音来，气流还使嘴唇抖起来。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说：“男孩扑要下雨，女孩扑要天晴。”所以每次他扑个不停，他们都说：“要下雨吗？”
健儿吃满月酒的时候，熊学生抱着他三个月大的女儿来，我抱着他的女儿，觉得胖得不可思议。那时候我觉得健儿无论如何也不会长到那么胖的。现在健儿五个多月的时候，竟比熊学生的女儿胖些了。健儿开始长胖的时候，我觉得他没有瘦的时候好看了。他长得更胖的时候，我就适应了，觉得反正他是最好看了。四个月时，医生说他的体重超标，身高不达标。我爷爷比我父亲高，我父亲比我高，我便觉得我们家一代不如一代了。五个月时医生说他体重还是超标，身高也超标了，让我感到欣慰。他的体重是19斤，医生感到很惊奇，说那是一岁的孩子的体重。叫我们要多吃辅食，吃米粉、胡萝卜、包谷羹等等，这样才能减肥。
他是该学翻身的时候了，可是不知是穿得太多还是长得太胖，没看见他自己翻过身。听丁昆华说他洗澡的时候翻过身，可我没看见。
他小时候眨眼是慢悠悠的，现在眨眼快多了，只是没有成人那么快。刚生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不会盯着人看，更不会盯着人的眼睛看，如果你在他面前出现，他的目光就在你背后的空间里游移，现在他知道盯着人看了。
他的耳朵很灵，他吃奶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人说话，他如果不是很饿的话，就会放掉嘴里的奶头转过头来看说话的人。他的左耳的耳廓的最上面的形状，像一个渔钩似的垂下来。刚生下来的时候，他妈妈说不会跟别的婴儿搞混，只要看耳朵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