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肯德基

09/08/03 16:54:25 标签:肯德基 等待

        老公昨天出差时,儿子就和他有过君子约定:第二天回家给他带好吃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孩子从早晨开始就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在孩子的期盼中时间缓慢地爬行着,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孩子再也不能无休止地等下去了,他让我发短信给他爸,就说让他一定要给他带好吃的,千万别忘记了,我如实发了,他不放心,还夺过手机去亲自看看,我忍不住偷偷在一边笑,心想,这个小家伙还真管事。后来听我说他爸要给他带肯德基和鸭脖子回来吃,他当即就跑过来抱着我又是蹦又是跳,后来觉得这还不够,又硬是弯着腰,弓着背的硬要背着我转圈圈,我哪敢让他这么个小不点背我,可他此时是牛劲十足,不使出这股子劲来,浑身痒痒,我也就只好顺着来,有好几次还真把我背离地面几厘米高,真是太牛了。儿子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容都是那么的灿烂,眼珠黑亮晶莹,他的情绪迅速的把我也感染了,心里仿佛有一朵芳香四溢的花儿在慢慢绽放开来。

      儿子一阵热情过后,就进入了严密的思维状态。他一本正经的站在我面前,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如实地告诉他,爸爸要等到晚上的八点钟才能回家,因为孩子对时间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我又告诉他,等天黑一会儿,也就是平时我们出去跳三十分钟舞再回来,爸爸就回来了。听我这话,儿子痛苦地叫一声:啊!满脸的苦水,不过几秒钟后,他又开始说起话来,似在告诉我,又似在自言自语,我今天不去到广场学跳舞了,我要等爸爸回来,就算你去,我也不去。我知道他是爱跳舞的,特别是那曲兔子舞,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肯德基和他的鸭脖子。看他说这词儿时的陶醉样,我仿佛看到了美味鲜嫩的食物,似乎香味都随之飘来。对于儿子来说,今晚的时间似乎特别难熬,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和儿子开始吃饭,儿子坚持说只吃一点点,因为他还要留一点位置去装爸爸给他带回的肯德基和鸭脖子,我不想扫他的兴,很知趣地什么也没提,只得说好。不一会儿儿子就把饭给吃完了,仿佛他这样做能够让加速时间的步伐。刚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嘴里还正嚼着没完全吃完的饭,就鼓着腮帮子对我说:“妈妈,什么时间了,爸爸还要等多就才能回来啊?”说完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我不忍扼杀他心中的那份热情,但也不能撒谎,我告诉他此时已经是六点钟了,还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是多久啊?”儿子两眼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仿佛这样能得到更真实的答案。我也认真地回答他:“大约就是你平时看八个小游戏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啊!”儿子说这话时,把后面两个字音拉得老长,小嘴也撅得老高,似乎这能减轻他心中的那份遗憾之情。儿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在屋里圈了几圈之后,突然大声对我说:“妈妈,我们来下象棋。”说这话时,他眼里分明透出亮光。下象棋是儿子最爱,也许这能为我们漫长的等待做一个很好的调节吧,我为儿子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而庆幸。在我们经过激烈地撕杀五六个回合后,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啊?我们要下多少盘象棋他才回来?”我不能胡乱说一通,于是,我快步走到房里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唉,还只有七点左右,还有一个小时。我安抚他说:“快了,只有一个小时了。也就是六十分钟。”只听得儿子又是一声长叹,弄得我都不知如何安抚他了,只得勉强地用苍白无力的语言说:“快了,快了。”儿子似乎并不太相信我的话,紧逼着我说:“你跟他又发短消息,问他到哪儿了?”我知道他心里着急得很,之所以要发短消息,主要是今天刚从我这儿得知和别人联系竟然还可以用发短消息的方式,感到新奇。我于是又和他一起把他的想法用文字表达出来,让在异地的他爸能够感受他儿子的迫切心理。儿子口述,我来负责打字,我知道此时让他自己用手机学打字一定会让他更心急,我于心不忍。索性没说任何其旁的话。“爸爸,你到哪儿了啊?快点回来吧,我的脖子望得都酸了。”当他爸发过来短信说他们已经到石首时,我也替儿子高兴了一会儿,因为石首毕竟离我们团山很近了,儿子对石首因为熟悉,发愁的脸也一下子变得喜悦起来。我们又开始下起棋来,毕竟这个最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尽管这样,儿子下几盘棋后,又有些坐立不安了,又开始无休无止的问我,爸爸到哪儿了,我心疼地,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到哪儿了,又到哪儿了,随着天色的暗淡,颜色深沉,儿子的同一句话,频率增高。我不停地给他编撰着一个一个他熟悉的地名,当然是离团山越来越近,其实,我此时心中也没底,不知他爸路途中是否会遇到特殊情况,而延缓到家时间。记得临近八点钟的时候,儿子不再问我地点,而是反复,一遍又一遍地问,还有几分钟,我从二十分钟的时候,几乎是隔两到三分钟就要回答一遍儿子的相同问话,尽管等了那么久,但随着时间的到来,儿子还是那么欢呼雀跃,不时地跑到阳台上去望一望,有一次,他竟然把一个和他爸爸个头差不多的男人当成了他爸爸,犹豫夜色已浓,院子里的灯光又不是太亮,儿子怕弄错,他还是激动地说:“妈妈,那个是不是爸爸?”我认真一看,告诉他不是,怕儿子急,我又告诉他爸爸马上就要到了。然而时间到八点时,他爸却未能准时到家,我内心对儿子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也有一种担心,儿子会认为我在欺骗他吗?儿子会因此而心情很不愉快吗?儿子能承受得住吗?一系列疑问在我心中盘旋。此时的我也急了起来,心中对他爸不能兑现若言而气愤。于是打去电话,没想到,他们同去的人准备到石首吃饭了再回来。天哪!我怎么跟儿子说啊?告诉他要再推迟一个半小时,他的肯德基才能回来。我在儿子焦虑的眼神中,无奈告诉他事情真相,我发现儿子先前的热情已不再。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抱着给他鼓鼓劲的想法,我在他面前一边做着学鸟儿飞翔的姿势,一边告诉他,肯德基,你快自己飞回来吧,儿子经我这样一说,似乎又来了一些精神,他也学着我得样开始自慰起来。再后来,由于时间越来越晚,再加上儿子没睡午觉,精神恍惚起来。我试着说:“你先睡一会儿吧,爸爸回来后,我叫你醒来,好吗?”可能是他太累了,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看着他蜷缩的身体,还有那迟迟不到的肯德基,我心里不知怎么有点难受。可恶的蚊子还不停的在他身上飞来飞去,我使劲地向这些该死的东西挥舞着拳头。时间在他沉沉睡去的一个多小时后,老公终于把那肯德基带回来了。冷冷的肯德基,正如儿子那已等得冰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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