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公:
这是一封好难写的信,因为还没动笔,早已是愁肠百结。三年来,为人妻为人母的心路历程使我的内心压抑着一团火,不知道何时会爆发!今天借着育网的这期征文主题,可以让我静静地发泄一下!
2006年12月初3,因为你的实在和稳重让我飘泊已久的心灵安定了下来。2007年2月初9,宝宝的来临使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味新婚的甜蜜就融入了为人母的艰辛和喜悦当中!自从这个小生命来到我身边以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从月子里就开始亲力亲为照顾宝宝的饮食起居,到现在已将近三个年头。这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最让我痛心的却是两次家庭内战,虽然导火索是你的母亲,但是归根结底你也推脱不了干系。
从生下宝宝后的一年多的日子里,我和宝宝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婆婆洗的,因为我一个人照顾宝宝,没法分身去做其它的事情。宝宝醒着,我要全身心地陪宝宝玩,宝宝睡着,我要看会儿育儿书,上会儿网查些资料来看。因为是新手妈妈,在宝宝的养育上又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只能依靠书和网上的资料来一步步地学习,积累知识。又加上宝宝睡在三楼,洗衣服要到一楼的后门水槽里洗。有时候趁着宝宝睡着时我去洗衣服,都要房里房外地跑个五六趟,站在楼梯口侧耳细听有没有宝宝的哭声,每次放水洗衣服,听着水声,就好象是听到宝宝大哭的声音了。每回都是胆战心惊,就怕宝宝不小心翻身掉到床下,大点时又担心他醒后看不到妈妈会害怕,会从床上下来走到楼梯口来.......记得一天晚上,不知为何和你吵了起来,你竟然说起:我就像太婆一样的,衣服都是你妈洗的。那一刻,我情绪失控近乎崩溃。我嫁给一穷二白的你,尝够了经济拮据带来的压力和窘迫。为了宝宝的快乐成长,我又心甘情愿地放弃自我,当起了全职妈妈。可在你的眼里,却说我舒服的像个太婆一样的。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自作自受。这件事情之后,我深深地知道,全职妈妈之路将成为我内心永远的疼痛!
宝宝一天天地成长,强壮。我的身子却是一天天的虚弱,疲累。直至有一天,我一起身就头晕目眩,无法站立,无法下楼。除了早上,你急匆匆送来几个肉包子,供宝宝早餐食用之外,我们娘俩儿一整天都饿着肚子。那一天,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当我自己都无力照顾自己的时候,却还要照顾年幼无知的宝宝。我要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为宝宝点电脑中的儿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宝宝安静下来。一次又一次,在电脑和床之间,我几乎是爬着过去的。到了午饭时,娘儿俩均是饥肠辘辘,我能承受一切的苦。可是我却不能让我的宝贝也挨饿呀!拼尽全力,抱着重量级的宝宝,一步一步地挨过每一阶楼梯。晕厥,干呕,摇摇晃晃地到了一楼。本想动手煮点面吃的,可是我却使不出一点力来。走到邻居大阿婆家,听到她们打麻将的声音。我又退缩了,不好意思去打扰和麻烦。回头又准备去另一头小阿婆的家,可是刚迈出几步,一阵晕眩袭来,我吓得蹲下身去。就怕我万一倒下去了,那么我的宝宝怎么办?含着泪抱着宝宝艰难地又爬上二楼来,打了个求助电话给你。那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从公司里请假回来。可是你却说公司很忙,脱不开身来。无力地挂了电话,抱着宝宝好不容易地回到三楼,我瘫软在了床上。也许是因为饿,也许是因为我的样子吓着了宝宝,宝宝大哭起来。我也跟着大哭,母子俩在那一刻抱头痛苦了起来。那样的情景,你能想象吗?虽然自己又累又晕又饿。可是我仍然抱宝宝上床,让他来吸我的乳汁。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下,我的乳汁也是很有限的。我们母子之间就这样煎熬着,等待着!一分一秒.......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婆婆终于回家了,给我们母子煮了点面。吃了就是三点半了。晚上,我的妈妈打来电话关心地问起此事来。就着电话,我说起了今天的经过,随之,战争也来了。挂完电话后,只听你和你妈在厨房里议论起我给妈妈打电话时所说的内容来。我说:你早晨回家只有五分钟左右就出去了,可你说最少也有八分钟。我说婆婆回家时就三点多了,可是婆婆说只有三点钟。听着你们母子在厨房一唱一和地尽力地捕捉着我话语中的丁点儿时间差,而全然不顾我身子的虚脱,引发了我所有的委曲和愤怒。那一夜,我哭得伤心欲绝。可是你妈却还嫌不够,还再来插上一脚:说她做人怎么做到这个份上了!为着她的这句话,我无法原谅她。我说:你有子有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做人又有什么不好呀!你这话说在做媳妇的身上,那么就是说是做媳妇的不孝了?你这样说我,叫我情何以堪呢!那夜以后,本来就虚弱不堪的我开始耳鸣声不断。连吊了三天的水,耳朵里还是像割稻机一样的轰隆声。如果不是为了宝宝,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死,那么最起码是离开这个家。可是宝宝的存在,让我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这两次事件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可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禁不住泪如雨下!虽然这些冲突也都是平常人家的一些平常事,可在我心里却留下了难平的烙印。总是想着,如果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该有多好呀!公婆再好,可住在一起时间久了,总难免产生矛盾和不满!正在这时候,远在苏州的小姐姐打来电话,她说小姐夫在重庆找了两个店面,需要她过去打理。所以她想苏州的店面和我们合开。条件是里面的货款还有房租对半付。赚的钱和我们平分。另外再给我个人付工资,她那正上小学的儿子由我帮着周末接送一下。我觉得挺好的!原因有三:一是,姐姐的店我以前帮忙过,周边的环境和人际关系都很熟悉。二是,无论如何,在外面做生意所赚的钱总比在家里赚得多!而且我个人也有工资可赚。这是双倍的收入呀!三是,离小姐姐店不远处有个公立的幼儿园,从外面看,环境很幽雅!目前,我对本镇三所幼儿园感觉都不是很好。那么,带宝宝去苏州入园无疑也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对于我来说一家三口开一家店再带个小孩是很完满的生活。
可是没想到的是,你思忖片刻之后,断然拒绝了。我知道,几年前你不听我及我家人的劝告,开店亏了一些钱,还受到了一些无赖的敲诈。已是心有余悸!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尤其适合你。可是你是男人呀!是孩子的爸爸,是我们大家的支柱呀!男子汉,应当是拿得起放得下,可是你却还像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鸟总是想着天塌下来,也有你父母帮你顶着,可是你的爸妈经常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病的。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吗?我知道在家里开车营运是你最大的爱好。以前,这个村里只有你一辆车子时,确实还不错。可自从你卖了车进了移动公司开车以后,村里又有人买了车接了你的位置。当你觉得移动公司待遇太低又辞职回家时,我原以为你会有所思想和改变了。可谁知道你依然走老路,不顾家人的劝阻和我的分析。一定要借了高利贷买车重操旧业。如今,小小的村里就有三部营运的车子,可想而知,生意实在不怎么样!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不愿意出去做生意!有时候我就想,难道你就只有小脑没有大脑吗?怎么遇事就不懂得思考和进步呢!
说这些,我不是在责怪你,其实你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是我所喜欢的。你安分守己,安居乐业,对家人对我和孩子都具有爱心和责任感,没有不良的嗜好。这也是我最安心的地方。如果不是家庭的经济窘境,我愿意和你这样平平淡淡地一直过下去!可是,目前面临的难题,我们必须一一去解决。家里一年需要三万多的应会钱,我们家带你买车的钱还欠债五六万。凭着你们三个人全年的收入,除去一家人的各项生活开支。有时候应会的钱都不够,更别说还债了。面对宝宝一年年的成长,要用钱的地方更多,可是我们作为父母,能给得了他什么呢?如果我们就这样盲目地得过且过,日子何时是个头呢?宝宝在成长,几乎每年每季都要买衣服,里里外外加起来也要花一些钱。我这几年好象一直是在买衣服,大肚子的衣服,生完后还未恢复好的胖身材,后来瘦了时又买衣服,再后来胖了又要重买。虽然都是些价格低廉的衣裤,可也是花了不少的钱。如果对于经济不错的家庭来说,这些开支根本是小菜一碟,可是在我们家里的情形就是:每次买回一件衣服,无论是我的还是宝宝的,你都要沉下脸来,心疼花掉的那些钱。我总是气不过说你几句,然后我们就大吵小吵不断。到了最后,我都得了买衣服恐惧症了,对着那些精美的服装只是匆匆过客。每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只是在梦里经常都是买衣服的情景,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心酸吗?
你的父母日渐苍老,无论体力还是精神上都不如当年了。该是你胜任这个家的经济重担的时候了。希望你在2010年里能有新的突破,事业更上一层楼!我愿意做那个与你一起奋战的人,只要能改善目前的经济状况,苦点累点我都能承受。只是希望你的脑子能开窍,能听得进去我的建议和提醒。如果这条路不好走,那么我们就换另外一条路去走走看好吗?也许山穷水尽之后,柳暗花明正等待着我们呢!
你的妻:阿慧
写于2010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