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27日,我不知道该记住这一天,还是该忘记这一天,想记住是因为,猫在我们的家里,同我们俨然是一家人,七岁的妞妞、六岁的臭臭、五岁的蛋蛋、一岁的小泡泡、捡来五个多月的大笨笨,从丁大点的小猫长成现在的模样,年年月月的相伴,妞妞和臭臭就是妈妈的女儿,如同我的姐妹,蛋蛋、泡泡更是我们猫王国的血脉延续,这份感情不是亲情又是什么;想忘记是因为,今天我亲手送走了它们,结束了我们的猫王国,任由愧疚和难以言说的牵挂撕扯着妈妈和我的心。
怀孕的时候,邻里都说该把猫送走,我和妈妈挣扎着,还是留下了它们,现在好点儿一天天大了,卧室门不能总关着,空气也该保持清爽,等到七八个月会爬了,猫猫和她呆在一起,我们总有看不住的时候,咬到抓伤了,小孩子不比大人,免疫力还是差的。到那个时候再送猫猫走,天寒地冻,万一被新主人遗弃了,毫无适应能力。
几天前和宠物店联系,因为我们白送不要钱,唯一的条件就是给它们找一个好人家,店主很爽快就答应了。回来以后和妈妈商量决定今天送过去,妈妈说,有了孩子迟早要送人的,长痛不如短痛,咱家的猫都漂亮,又是最大的宠物店,没准收养的主人比我们对它们还好。可我心里知道,不会有我们猫王国那样其乐融融的人家,不会有人拿着一只没有朝夕相处、没有从小养大的猫儿当家人,更不会有人像我们这般容忍它们发情狂叫、偷吃东西的行为,我的希望,仅仅是它们不受虐待,能健康的活下去,直到寿终正寝。但无论我们内心多么忐忑,我和妈妈仍旧用它们会有幸福相互安慰着,逃避着被遗弃、甚至死亡的结果,突然知道阿Q精神对应着的无可奈何和亦真亦假的美好憧憬包含了多少心酸!
早晨,妈妈像往常一样给它们刷毛,嘴里说着:我的可怜的娃娃们。中午,我已经不能控制,看着流泪、说着流泪,摸着流泪,最黏我的妞妞毫无觉察,摇着尾巴在我腿边摩挲。先是大笨笨、然后是妞妞、臭臭,到泡泡和蛋蛋的时候,它们肯定是知道了,挣扎着、低沉惊恐的吼着,然后可怜无助的蜷缩在箱子里。三点钟,我坐车回来,一直到现在,它们在宠物店笼子里求助的眼神、臭臭留泪的蓝眼睛、缩成一团的妞妞和蛋蛋、想冲出笼子的泡泡,都在我眼前晃动,每一次想起,眼泪都止不住的留。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侩子手,亲手把我的猫儿绑在了绞刑架上。妈妈强忍着眼泪说:它们都是我一口一口喂的,你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们相依为命,我不比你更难受,要像你那样不是要哭死,过两天你再去看看,没准都有主人了。其实我知道,我的牵挂用眼泪表达,而她的牵挂用隐忍表达,那爱更深重。
再见,我们的猫儿,上帝保佑,你们都有一个好归宿,上帝庇护,你们都不受苦难,上帝作证,懒猫王国从此再不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