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我巡视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时突然发现桅子树端又冒出了两个小骨朵,虽然很小,但有清晰可辨的花萼棱角,不像新叶苞.惊奇地喊来家人,姥姥看了又看,说真是桅子花骨朵哟.大家都非常高兴,特别是儿子,动不动就要大人抱他看他的桅子花骨朵长大了没有.老公说以后换房子一定要带着桅子花树,今生不离不弃.
我后来在网上搜索桅子花一年只开一次,姥姥说种得好的一年也会开两次.看来我家的桅子花很会向我们的悉心照料表达她的感激之情,用她独特的芳香方式带给我们重重惊喜.
想来平时我也没怎么费心,就栽种时到公园深林处掘了几袋肥土,平时清晨或傍晚浇一次水.去年底姥姥来了,教我们把洗肉水倒在桅子花盆里作肥料.感情桅子花每次也跟着我们一起吃荤,底劲十足,才有力气花开二度吧.姥姥还说,桅子花非常有骨气,千万不可亵渎,不可浇脏水,不可把内衣晾在上面,不然就会枯萎.听姥姥这么说,我对桅子花油然而生一种钦佩之情,谁说草木无情,一棵树,她都能坚守她高洁的情操,宁死不屈.然而主宰万物的人类呢,能做到坚守底线的又有几人呢?
星期五下午下班时,我经过办公大厦后门,看见其他办公室装修扔弃的大花盆,有一只状似盛开的白莲花大圆盆,心中窃喜:这下我的桅子花可以乔迁新居了!回家告诉老公,老公说明天就开车去拖回来.谁知星期六下午带儿子去沙河附近的迪卡侬运动超市提前过六一儿童节,玩到六点钟回家时暴雨如注,一车人就仓促的直奔家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白莲花盆被别人抱走了,我在那儿后悔得直跺脚.早上醒来告诉老公,老公安慰我梦境往往跟现实相反,要不我们等会再把车开去办公大楼看看?
儿子嚷着也要去搬花盆,总归我们家的重大活动只要他听到了就一定要踊跃参与.大老远的越来越近的看不见我的白莲花盆了,想来昨晚可能是白莲花盆在跟我依依惜别,它肯定不愿意落户他家的,只有我最懂它,也只有它最配我的桅子花.
无比懊恼的下车在乱石堆里翻找,希望能给我的桅子花再物色一个漂亮的房子.最后瞅中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瓷盆,虽黑,但古典高雅,也是不二之选.
回家擦净盆身,锃亮锃亮的可以照见人脸.大概估算了要多少袋泥土,然后带了一把菜刀推着宝宝童车向公园深处前进.
正在慌里慌张做贼似的挖掘国家的肥土沃壤,突然身后一个声音说话了:你挖土干什么?把我吓得蹦起来,刀却紧紧握在手中.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园林工人,我有些心虚地低声嗫嚅:种桅子花......他笑了:这种烂树叶没多少肥料的,用麻酱渣最好,甘蔗都会变得很甜.我一听心中狂喜,打蛇随棍上:大叔有那种肥料吗?他爽快地回答:有,你要不要跟我去拿?哈,到处都有可爱的人,大叔给我装了两袋拌有复合肥的麻酱渣,还要给我多装些,我实在感激不尽的谢绝了.他说拿回去种蔬菜也很好吃,味足.我满心喜悦的提着两大袋肥料,一路想像着我的花草树木,还有未来的蔬菜,张大嘴巴喝着清水,啃着麻酱渣,一天一个样的疯长着,我的头都晕了,幸福的酒儿让我有些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