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满九个月的时候,天气已经慢慢开始转凉。秋天是北京最好的季节,连树上的知了也开始享受这秋高气爽的静谧,不似夏天般“太热了,太热了”使劲地叫唤!每每我嚷着要出去玩并往大门边挣的时候,俺爷爷都要先亲自出去考察一番,看外面风的大小温度的高低适不适合出去,并根据考察的结果让俺奶奶给我增减衣服。俺是一个不爱受束缚的人,趁俺爷奶不注意,俺就把刚戴上的帽子刚穿上的鞋和袜子全都拔光,等俺爷奶发现时,只见地上犹如天女撒花般散布着我那用来御寒保暖的宝贝儿们!三番五次后,俺爷奶无奈,佯装生气不理我,却见我在一旁舞着小手咧着小嘴嘿嘿直乐,两颗刚长出的小白牙若隐若现,嘴角还挂着两串晶莹的口水珠儿,于是忍不住也乐了,于是只好作罢!
俺爷奶最喜欢看我吃饭,说我张着小嘴等着喂饭的样子就像鸟巢里等着鸟妈妈喂食的小鸟。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可比小鸟幸福多了:小鸟是一窝的鸟宝宝等着鸟妈妈一个一个地喂食,没吃到食物的鸟宝宝多可怜呀!而我却是大人们等着一个一个地喂我,直到我自己不吃了为止!不用忍冻挨饿,不用饱受风雨,这是多么幸福的事!这样想着,感觉自己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俺爹给我买了好几次的塑料垫子,铺在地板上差不多有一个房间的面积,说是让我在上面锻炼爬行,可实际上这些垫子却成了我放玩具的杂货铺!因为除了这块区域外,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是我爬行中向往的目标!记得有一次,俺娘给我换尿片,当她拿着干净尿片回来时一看人却不见了,找了半天,最后从俺睡觉的小床下把我揪了出来!有时候俺娘去给我倒水喝,顺便把我放在塑料垫子上。好不容易逃脱的机会俺岂能放过?于是俺哧溜哧溜地直往大门方向爬,要去开门出去,无奈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俺娘瞬间如抓壮丁般地把我抓了回去!
俺本来皮肤就不白,经过一个夏天阳光的洗礼,俺的皮肤就更黑了。于是俺娘用“黑宝儿”代替了所有叫我的名词。俺奶更直接,连一个形容词都不舍得给我,直接就叫我“小非洲”,说我全身上下就脚底心儿是最白的地方!俺爹更甚,就怕俺娘说他是我皮肤黑的罪魁祸首,于是非要找到一个与他无关的客观原因。有一次,俺娘洗完脸,顺便就拿起给我买的但一次也没用过的搽脸油往脸上抹,恰好被俺爹看见,于是俺爹就像发现重大秘密似的对俺娘说:“我说我闺女咋就这么黑呢?原来是你偷我闺女的搽脸油用不给她用造成的,这可是你的失责啊……”俺娘顿时无语!
转眼时至中秋,皓月当空,我突然想念起远方的亲人来了!不知道远方的外婆再见到我时,是否还会如我刚出生时一般,一边哄我睡觉,一边给我唱那四川独特的摇篮曲?不知道远方的姑姑此时是否也在一边望着明月,一边想念着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小小的我?……同在一片天空下,我知道我们的心是永远相通的,正如那首名诗所赋: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