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姐通完电话后,知道爷爷的病情后心里很乱,坐立不安,弟弟更是焦急,说不能再等我了,转身马上就收拾行李了。我要23号后才能回。一直在等天气好一些,宝宝的百天照来不及了,可能拍不上了。23号带她打预防针就带她回去吧,家里没个人帮忙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宝宝那么小,天气还不是很暖和,要坐8个小时的火车,还有转一次班车,真的有些辛苦,最怕火车上的细菌了。帮弟弟收拾好,看着行李,心里头有些失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想起爷爷那饱经艰辛的脸,还有已经消瘦的身影,心里泛起了酸楚。
小时候我们都很怕爷爷,因为他很严厉。爷爷,一个地地道道的正直的农民,靠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对粮食怀有一种我们这一代人无法理解的敬意。只要他在饭桌上,我们都是乖乖吃饭,不许大声说话,不许谈笑。有时候我们笑出声的时候,看到爷爷的脸板的很紧,就赶紧低下头扒饭。吃饭时还要很小心吃,不许把米饭洒出来。记得最受批评得是奶奶,因为奶奶总是不小心掉饭粒。所以我们几个小屁孩都很骄傲,奶奶都没我们的扒饭技术厉害啊。在那个贫穷的饥饿的农村里,要养六个小孩,粮食是多么的珍贵啊。
在幼小的我们的眼里,爷爷的严厉真的就跟关公像一样让人惧怕。小时候的三弟是一个跟碗过不去的小皮蛋,喜欢端着饭在门口吃,可是吃着吃着饭掉水泥地上,碎了。一看碗碎了饭撒了,弟弟的腿也撒地跑了。因为害怕爷爷的挨骂,晃到天黑也不回家,全家到处找,然后爸爸就责怪爷爷不该这样对孩子。爷爷更是疯了似的发动满爷爷和5爷爷一家一家地找,直到半夜的时候还没见找到,在那个经常有拐卖儿童的年代里,大家都很担心。奶奶红着眼一个劲地责骂爷爷。爷爷焦急的眼神里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他转身准备带着煤油灯再去出去的时候,他走到屋角去拿他的木棒,灯光打在墙上的玻璃,看到一张趴在玻璃上睡着的脸。那窗玻璃后面是建房子剩下的一堆垒好的砖,因为怕刮到玻璃,留了一条缝。爷爷二话没说就爬上去把弟弟拉上来,拉出来的小鬼居然还是睡着的。爷爷紧紧的抱着(后来我们搬到镇上的时候,我们都在镇上念书了,这个弟弟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住的,也是在他们身边读完小学的)。
当然,爷爷有告诉弟弟以后不能藏起来,吃饭把碗拿好就是了,还特地去买了胶碗。可是弟弟还是时不时就掉了饭碗,小鬼依旧是一摔了就撒腿跑,躲起来,有一次是躲在家门前的干水渠(爷爷在上面搁了木头,小家伙蹲在木头跟低洼处形成的空间里睡着了,全然不知疯找他的家人)。因为不管怎么劝说,爷爷的严厉在孩子的脑里已经成定局了。
爷爷秉承了中国人的传统--勤劳。在爷爷身上我真正了解了什么叫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爷爷总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干活了,当他给家里的农作大功臣挑着一担鲜嫩鲜嫩的青草回来的时候,村里才刚炊烟袅袅,乡里人才在门口漱口洗脸。然后接着去田里忙活。中午回来吃了饭,外面太阳火辣辣的,爷爷就带起老花镜在门前的龙眼树下编织竹筐,簸箕,爷爷一双灵巧的手,编出来的东西都很耐用美观,受到邻里的夸赞。为了增加家里的收入,他还挖了一口池塘,水里养鱼,水面养鹅养鸭,空中搭起架子,架子上面爬满了蒲瓜,丝瓜,池塘周围种起了果树。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农村里,不仅保证了家里10口人有肉吃,有果吃,还卖钱补贴了家用。在爷爷的教育下,爸爸也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头脑灵活的能干的人。作物施肥期白天忙完木材生意,傍晚就运肥回来卖,节日就运果回来卖,在他们的同心协力下,大房子就有了,那时候我们还小,看着同伴们羡慕的眼光,可神气了。日子慢慢得好起来了,越过越好。很快我们就搬出了老家。
,,,,,,有太多关于爷爷的那些深刻的记忆了。今日的爷爷已经变得很苍老很虚弱了,岁月不饶人啊。早上送完弟弟出去后,我的心里很是惦记着回家。很快我也要回去了,很快的。带着我的宝贝回去看看祖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