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事

11/05/17 22:47:50 标签:给自己提个醒

4月9号,我接到一份来自深圳公司的面试函。不错的待遇,正准备从广州到深圳去面试,这时接到一个高中同学的电话。四年不见的同学,以前一个老实样,他自前一个月就开始联系我,并不断地关心我的工作情况,并说他认识一个人事部的部长,做外贸的,可以安排我去工作看看,但由于我是应届毕业生,要先工作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让我实践外贸工作,一个星期后看我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录我。

   这时我就计划从深圳福田面试完后,就去我同学介绍的宝安看看。

   我同学就开始行动了。他说已经和人事部经理说过了,人事部的经理又和老板说了很久的时间,他老板才答应让我去的。我问他公司名,他说来了就知道了,叫我直接到宝安汽车站,他就在那里等我。

   这时我就怀疑了。但心里总有那么点侥幸心理,并想起高中时和这同学关系还不错,高三学习紧张那段时间经常去他宿舍玩,最后他没考上大学就出来工作了。还有就他那副老实样,能骗人吗?而且他已经让他人事部的经理费了那么多精力去游说老板,不去就太~

   而他也一副全包的保证,并叫我不要去福田面试,显得不够诚意。

   4月9号晚上10点钟,老姐拼命叫我不要去,要我等她星期一的同学介绍她那工作给我,拉我去请我吃猪脑,要我留在广州。不过我去意已决,我就为了那一个星期的短时间充电,做完那一个星期我就回广州,靠那所谓的外贸经验捞工作。一个对同学的信任让我放松了一些应有的警惕,一个对自己的信任让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就这样出发了。内心也有那么一丝丝不大管用的防备。

   4月10号9点50分,我从广州出发到深圳,12点到达宝安火车站。坐362号车到达宝安星港城,我同学说他还没下班,叫我先在那里的步行街逛逛,我等到2点,还没来。打个电话跟我妈说到了,正在同学宿舍。在那里逛到5点钟,买了个促销手机,送了300块话费,老哥给我的钱就剩寥寥几张了。

  5点多时,同学来了,危机已经来临,我浑然不知。同学带我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在超市中,同学的“舍友”也过来了。我到最后才知道同学“舍友”来的意义。在我同学印象中,我还是高三那股老实傻样,估计他也是因为我给他的这个印象才找上我的。我确实还是那股傻样,就是在他们“行话”里好骗的那种。在这步中,他们忽略了一点。

四年内,我在两个超级“元老级”人物的熏陶中过来的,威哥和叼毛,就是我现在都无法估量威哥和叼毛的那种内在的深度。有些人你看不透他,但他却能估量你出你大概的深度,威哥和叼毛就是这种。大学中最好的俩个朋友,威哥震动耳膜的教导,叼毛校道上慢条斯理的指导,威哥一向在生活小事上孜孜不倦地批评,就是发错个英语单词他都有一篇教导文章出来,而叼毛就是那个姿势,手抬香烟:陈@都我给你指一条路---四年熏陶,傻样没改,但人不可貌相。

   我同学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把我骗过来了。这也是他的失败之处,导致他现在蹲在派出所。

   傍晚6点多,我请了我同学和他舍友在饭店吃饭,之后三个人就在那里附近逛,看妇女老人们在广场跳舞,还跟着她们一起跳,我那时不知道,那晚很可能将演变成我最后一晚的自由。自由。我同学24岁,同乡。他舍友20岁,海南人,跑到深圳来,做了两个月。这两个人,从见面开始就是带着监视的责任跟我逛,我一点没发觉,而我的没发觉也一定程度的赢的了他们的“信任”,他们以带着任务的热情,我以友情的态度,非常和谐地玩着,估计那时他们应该在内心里偷笑着。他们的“信任”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对我继续赢的他其他7个舍友的“信任”起决定性作用。

   10点多回宿舍,回到宿舍时宿舍有两个人,亚达和成军,一个在洗衣服,一个在厕所。宿舍两房一厅,房分别20多平方,厅20多平方。俩房中有一房是男生住,有一房是女生住。我进去后大家都很热情。马上在厅上摆一个桌子,我把我预先买的小食放在桌面上大家一起吃。我,我同学,亚达,成军 和我同学一起来接我的李燕,五个人就围着桌子聊了起来。亚达,20岁,中专毕业。成军,20岁,惠州人。李燕,20岁,海南人,中专毕业。除了我和我同学,他们都是嫩着的{**}人。我同学说他是工程部的,和李燕在一个部门,另外两个说他们是生产部的。这时,他们已经不是舍友的关系了。用他们的语言,叫家。他们都称对方为兄弟姐妹。

   聊了有一阵,慢慢后场人物出现了。先来了一个20岁的女的,名字三个水还有个珍字,她说是“人事部”的,其实她就是头儿之一,说话比六班的“猛男”还猛。我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工作加班吗?她说是逛街回来的。其实是假话,在哪里做根本没逛街的自由。每走一步,每说{**}都有特定的人监视着。当然sb的我那时是不知道的。

   再过一阵子又回来了两个人,阿玲和阿丽(为了打好以后关系,我是拼命地去记这一大堆名字,就没想到越来越多),阿玲是美女(本人审美观,呵呵~)后来我也领悟到了为什么阿玲是美女。大家又握握手,寒霜了一番。

   最后,真正的老大出现了。叫黎扬明,说是“人事部”的,自称是黎明的老爸,说话幽默风趣。而其他那些人都嫩着,用威哥叼毛四年来的熏陶经验,耍一下花招很容易把他们骗了(当然是耍一下,他们对我的“信任”只够我耍一下,再耍多一下的话说不定我的命都没了)。但这个黎扬明不好对付。很深的城府,我根本摸不透他的想法。感觉比威哥的想法还深,而圆滑度不是我曾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能比。24岁,初一结业,自称是初一本科生,说自己以前读书很厉害,家里穷,不得不出来。还好他这时和我一起住,只是负责我在“家庭”里的思想工作,而不负责我外出行的监视工作。
[糗百]
   至此,所有的“家庭”成员都来齐了。大家都以兄弟姐妹相称。

   接着冲凉准备睡觉了,冲凉房没法锁的,只能用脚堵着门。还好我这时注意到我没桶洗澡。这一留神救了我的命。

睡觉了,我就和我同学睡上铺,亚达和成军睡下铺,三个女的睡隔壁房间,当时我还不明白怎么这些女的这么大胆。后来才知道这是美人计,在附近30分钟行走路程内和我们这样类似的家至少有十多个(甚至更多),而每一个家里都基本会配有一个相貌不错的20来岁女孩。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男孩的对“家”的归属感,而在接下来的日子我更深切的感受到美人计的使用。当然也应该会有美男计,男生,对美男计不大敏感。所以没什么察觉。

另外李燕和老大黎扬明睡在客厅,我当时还觉得很感激他们,因为我的到来没床位睡而到客厅里打地铺,还打算第二天买个西瓜请大伙儿吃吃的。后来知道这也是计划来的。老大其实并没睡,就象我一样,半夜3点多,他打开我们的房间门,正搜查我背包里的东西。由于我们所有人的衣物都放在一起的,我还以为他在找他的东西。而且半夜才打电话,听不清他们讲什么,现在估计应该是在跟他的头儿汇报我的情况。

还有那个饮水机,那个饮水机的桶的内侧是黄色的,估计饮水机的水都是自己用自来水装的。但我是没有选择,他们拼命“热情"倒水给我喝,一种气氛逼着我必须跟从他们的文化,但我清醒我在做什么。

种种离奇的事令我有一些本能的防备,但我在那时仍相信着那个睡在我旁边的小学加高中同学。

4月11号早上6点半就起床了。也就是我第一天去公司工作的日子。我看下我包的东西。第一个拿的就是我的专四证书,再穿一件外套,把专四证书,银行卡,300多钱,新买的促销手机放在外套的内侧,老手机放着充电。我想到时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事话我就一个人跑,宿舍里行李什么的都不要,当然我那时还认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纯粹是一种本能的防备。

拿好东西我就去刷牙,这时房间里就发生了一些小动作了。我的手机被同学藏了起来,手机时间调成其它时间。我当时在找手机,找不到,我叫我同学响一下手机,他才从枕头下把我手机拿出来,说是看我乱放,帮我放好。我竟然也没怀疑。还是有一年的高考题目出得好“感情是否影响对事物的认知”,当时堂哥高考完后在诅咒命题组的人,现在我是非常佩服出题组的人,这题目给一个{**}人来写作文,绝对是人生教堂。

接着就是李燕煮粥给大家吃早餐,8个人就吃粥配一碗阎炸菜。

之后我就内袋带着专四证书,钱,卡,新手机,外袋带着旧手机出发了。这个内袋的新手机给了我绝大的精神动力。

这时,一出门就有三个人跟着,我同学,李燕,和阿珍(就是那个“猛男”),我同学一米九的个子,手搭在一米七的个子上,我是完全被控制的了。下着小雨,两人一只伞,五分钟路程就到了“公司”了。

当踏上“公司”的楼梯的那一霎,我才开始知道是什么回事。我才知道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不是友谊,是控制。从那时开始,我开始苦想逃跑的计划。而且我的计划必须在100%成功的情况下才可以行动,不然就等下个时机。当然我是想得太美好了。

所谓的“公司”当然是出租楼,我们一层一层上,我在想,如果在二楼有机会跳并保证可以逃跑的情况下(比如刚好路过警察),我肯定跳。又是想得太美好了。我们爬上了六楼。和我们住的地方一样,都是六楼,全封闭。

一开门,一阵狂烈的掌声,里面坐着的基本都是20岁的男孩女孩,有20个左右,一排4人,总共5、6排,坐着小矮红色椅头,挤在一个20多平方的厅里。里面一样是2房一厅的设计,这也是其他人的一个“家”,只是白天就换装成一个“布道场”。

上面站着的都是25、26岁的男孩,个个激情飞扬,声音洪亮,应该都是不同的每个“家”的老大,就象我宿舍的老大黎扬明那样。我进去后就坐在第二排,李燕和我同学分坐我的两边。“猛男”则在其中主持人之一旁边说耳边话,那主持人一边听一边眼睛看着我,我知道肯定在说我,我瞄了他们一下,继续看其他主持人的节目表演。

刚开始是鼓掌,有节奏的那种,之后上面上去2男2女,他们一人唱一首,下面的人跟着大唱,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我就知道,他们都是老手来的,今天这里就只有我一个新来的。

唱完之后就是美人计了,主持人问谁想上去,一大堆人都举手,李燕和我同学一人抬我一个手,我也必须跟他们配合。当然我肯定上台了(对待新人的一种方式),上台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孩,一个美女和一个女人(20岁的女人)。

游戏开始了。我先来,问我要挑选哪个女孩,我想把气氛搞活点,以放松别人对我新来的警戒,就打算一个一个问观众的意见,我指着第一个丑女问观众:这个怎么样?下面一大堆掌声,没给我机会问第二个美女,主持人就马上叫那个丑女到墙角边,给了我五分钟时间泡到她,并把她泡到对边墙角去。我就死了。背了段周星驰的名言,她还不肯走,请她吃咖啡,不走。下面观众大呼请她吃豆奶,我跟着说请你吃豆奶吧,拉着她的衣袖走到对面去,总算完成任务了。接着主持人说,既然要豆奶,那就请两位美女磨奶给大家吃吧。然后一美女一丑女就对着对方的胸跳起舞来。

用女人来吸引人的兴趣。我终算知道他们的目的了。在后来我运用这点放松了我同学不少警惕。同时也减少了很多和“讲师”谈话的时间。

在唱完歌,* 完暧昧* 的节目后,主持人宣布:神秘人登场了!

接着一个30来岁的女讲师,一上来就用很响亮的连环炮不停的说说说,说本公司是***公司,公司地址在***路,公司总部在悉尼,有条件的朋友可以去参观参观,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洗脑。我不敢全听,但必须听个大概,因为她随时都会问我问题,并且眼睛不时的看着我。记得她说的什么5800-700之类的,讲什么金字塔型赚钱,什么你,表妹,表妹同学之类拉人进的东西。我用好学,赤诚的眼光一直抬着头虚心的学习样地看着她,还好我怎么扮表情都是一个样。就像照相的表情一样,笑时和严肃时表情动作是一个样,不发达的面部肌肉倒帮了我蕴藏自己的内心想法,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第一天来。特别是那些头儿,眼睛总往我看。

我耳朵在听,心里一直在担心着今天早上吃的早餐和水有没被放药。我重叠着手掌放在脚前,一直暗中用右手捏我左手手掌掌心,就为了保持头脑清醒。现在回来手掌已经是十几块红斑了。当时一直在想着逃跑方案。刚开始的逃跑方案是太天真了。我就想着到时请我身边的三个监视人吃饭,趁炒菜时说去买水果,马上跑,找的士或摩托到汽车站。当时如果这样做的活我肯定完了。还好前提条件不成立,我那时早已没有自由了,甚至是请监视人吃饭都不行,必须回“家”吃。

讲师大概讲了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这时我如果马上找个美女搭讪肯定能避过一个危险时刻。可惜我后来才觉悟。讲师一讲完,就先我走来,周围**上散开,并在中间摆了张桌子。她叫我坐下,她就坐在我旁边,面对面,眼睛对眼睛:看你带着个眼镜,应该挺有文化的吧?你是大学毕业吧?大学里有没听说过和我们产品类似的负面信息?这问题是我遇到最棘手的问题,而且问的人是讲师,非常精明的讲师。我当然知道她指的“负面信息”是传销。我如果回答有,绝对会跟着她的圈套一步一步的陷下去,最后不能自圆其说而暴露自己的想法。她那两个眼睛盯着我,我记得是鼓起很大的勇气说没有。她很轻苗的笑着:没有?你骗我吧?我说你叫我这样想我是想不出,你给我提个醒我可能就知道了。还好她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放在我前面的那杯水一点也没喝,这也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是唯一一个对我重大怀疑的人。幸亏下午的讲师是另外一个。而且下午我成功地逃走了。不然再遇到她,绝对危机重重。

要回去时,我最成功的一步:去找那个最好看的女孩握手,并且频频的问我三个监视人那女孩的名字,在那个“家”,我能不能去她的那个“家”看她。我同学笑了,那个“猛男”也笑了,原来你这么好色的!好色其实就是融入这集体的另外一种象征。在这个”家“里,喜欢某个女孩,就代表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集体,渴望融入这个集体。自然也能放松监视人的一丝警惕力。

   回去时(其实那时才10点),我就说午饭我请他们,去饭店吃,他们不肯。很多这种情况,是我在试他们的底线也是他们在试我的底线。我们的共同点都是想与和平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们限制我自由,我向他们讨自由,结果是我妥协了。他们不可能放我一个个去买东西吃饭。甚至是有三个人监视着都不行。必须回”家“。我的第一步逃跑计划失败了。

回到”家“里,老大在里面煮菜吃,午餐“看起来”挺丰盛的{专门对待新人的},八个人,一条鱼,黄豆炒排骨,青菜,有肉有菜。吃饭前还必须喊一个什么同心协力的口号。这鱼肉我一动口就知道是什么货了。鱼,非常咸,菜,黄豆,排骨,都是非常非常不堪入口的咸,我在那里揣摩,第一是放了药的,咸是为了掩饰药味,第二是过期货,咸是为了掩饰腐烂味。但无论是哪种,我都必须吃,我必须赢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相信我是忠诚于”家“,我对”兄弟姐妹“们是非常有义气的。只有靠这点信任,创造一个让他们疏忽的细节,依靠着细节来把握几十秒的逃跑时间,跑到一个最能拖时间的地方报警,我才有办法得救。而且一旦我逃跑失败被捉回来,这群”兄弟姐妹“们将毕露狰狞面目,被关起来是必然的,被喂药是必然的,叫父母寄培训费是必然的,最后,拉亲人朋友同学进来,我绝对不会做,然后我自杀了。不过我那时一点失败的概念都没,我就觉得我100%能逃掉。因为我怀中还有一部新手机。他们不知道我有俩部可拨打的手机,就算有一部手机被缴上去了,我还有一部秘密的手机救我。这成了我当时最大的心理动力。

  我还想到直接用手机发信息给家人,直接报警等方式逃跑,最后都没办法,一我不知道具体位置是什么,二我不相信手机全球定位功能的效率,三我根本没机会发信息讲电话的机会,虽然可以创造,但风险太大。一被发现,以后什么机会都没,必定被死守每一举动。

  我想起了家里的菜刀,到时谁捉我我砍谁的手,一路狂奔到大街,打的,回家。然后发现家里并没菜刀。每顿饭菜都自己做,但就是没菜刀。

我只有一条路了。在去上”课“或回”家“的过程中逃跑。我估计我那时逃跑的速度肯定和刘翔有得比,因为会有一种逃生的本能驱使我拼命跑,所以我不怕我那一米九的同学会追上我。可实际上,我又理想化了。不过这倒是给自己一个精神力量和一个乐观的心态。

终于把这顿超咸的饭吃玩了。大家又做在一起聊天,做游戏。我眼神放到门锁上,我只要把门锁一拉我就可以出去了。然后一想,万一有人在一楼把守,我就太冒险了。我眼神一直”不经意“的瞄那门的情况,这点伪装上大学的作弊给了我不少经验。最后我放弃了,因为把守的人不在一楼,而就在六楼门口。那门缝里一直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

转眼半天过去了。吃完饭,聊下天,没得午休,又必须去培训了。我心里最怕的就是药。我头脑清醒时早晚能等到那么一个天时地利的时间逃跑,即使是一个月两个月后,只要我身体健康,头脑清醒,我就一定逃得出。可药是个大问题。显然早上他们没对我用药,我还很清醒。可下午就很难说了。

吃完饭,大概11点多我们就要再过去培训了。下楼梯时,我同学叫我把手机给他,说怕到时培训时手机响,或者到时家人打电话来会担心,交给他保管就行了。我说我到时关机就行了,不会响的,放心好了。他也没借口了。那“猛男”说你手机有没有MP3,借我听一下,又想骗我手机过去。我说没有MP3,我屏幕是坏的,我把手机捞出来给她看我坏的屏幕,又放回裤袋里。他们也不敢强迫我,毕竟我总体还是“听话”,“和谐”的,暴力是留到最后一步用的,现在还不到强迫的地步。

我在一路上观察,四处看,没想到我四处看的时候“猛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当我注意到这点事内心是吓了一跳。我马上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地方,我想晚上请你们个夜宵。对面那间粥怎么?“猛男”说你想去啊?找个时间我请你啊!我说哈哈哈好哈!

我在看渴望附近有警察派处所什么的,那里只要有,我肯定拔腿跑,给他们追上我也不怕。可惜全都是私营企业,终于给我看到一个医院,我在想,可能这个医院到时就是我的依靠了,我必须在经过医院门口时引开他们注意力,然后一个劲地往医院跑,拖时间,报警。不过有个危险的地方就是很可能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女的,而且怕事,那我就栽了。但我也只有一赌了。如果跑到附近地煲仔饭去,估计给人家赶出来,私管的店铺都怕麻烦,而且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传销团伙。

我基本就认定了逃到医院去了。没第二个选择,在那样的环境下。

这次是“猛男”,我同学,和成军带着我进去“布道场”,还没开始,里面大概有10多个人左右,都是20来岁的男女孩,我马上把眼镜摘下,以免看起来很另类。大家就开始聊了起来。里面的人都非常热情,倒了杯水给我喝,这次我稍微放心了点,这水应该不会有药,现在他们还不至于到对我用药的地步,至少今天不会。今天还来了一个新人,20来岁,1米8个头,长长头发的害羞的靓仔。我一方面庆幸自己可以不再成为众人唯一的焦点,一方面为那靓仔惋惜,这样的青春年华,就这样费了。

陆陆续续来了20多人,活动就开始了。还是老流程。

上去四个人,带领大家激情澎湃的唱完几首歌后,就开始那个暧昧铯清的游戏了。主持人问谁想上去。全场人都举着手,上去的自然是我和那个新来的靓仔(对待新人的方式),这次有三个女的上去,两个美女一个村女。游戏还是从我开始,我站着,她们两个女的猜拳,赢的那个亲我脸,输的那个亲我胸(不是真的亲,接近了飞吻)。下面的人要我把外套脱了,我吓了一跳,外套里放着的东西可是我非常重要的东西,万一被他们暗中搜查了可不得了。我反而把外套拉链拉上,双手搭上那两个女的肩上,说等下我跟她们进房间时就脱。还好大家笑一下就过了。那时我也开始“进化”成色魔了。接下来是那靓仔的活动,女的站在墙角,给靓仔5分钟的时间泡到她。靓仔在那里害羞的支支吾吾2分钟,女的最后受不了,把靓仔拉到墙角,角色变换。女的泡男的。

活动结束了,主持人宣布“神秘人物“出场。

这次的讲师是个27岁左右的男的,一开始就问什么是是成功,一个女的回答成功就是把你(指讲师)“电“回家,把你拉回去给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按摩捶腰做饭烧菜倒垃圾~(哄笑)讲师眼睛看着我,你谈谈什么是成功,我说成功就是把这位女的”电“回家,给我父母按摩做饭烧菜。(哄笑)讲师说这位女生要把我电回家,你要把这位女士电回家,你觉得以后你能比我成功吗?又是个棘手的问题,我只有富有激情的回答“能!”。讲师又盯着那位新来的靓仔,你谈谈什么的成功。那靓仔害羞,支支吾吾说不出。然后就有个人代他回答了”标准“的答案:”成功就是在短期内达到最大的成就。“ 

讲师很满意这个答案,怎么在短期内到达人生的最大的成功呢,然后就是连环炮高声调的轰炸,讲怎么做人做事,要有什么心态。又是一番洗脑。我就看着那黑板上的提纲,“很认真”地听他讲。我就记那提纲以防他问我问题,他说的我都一边听一边出,突然我想到了超市,对了。我可以跟我的监视人说我没有买桶冲凉,叫他们陪我去超市买桶,还有其他生活用品。就在超市里趁机耍掉他们。

我终于又多了一条方案,到超市趁人多闹起来,耍掉他们,这方案绝对比跑进那间不大可靠地医院拖时间报警安全多了。只是这方案实现的可能性很小,第一他们很可能不肯我到超市去。第二就算是肯,也是到一些个体的小超市去,没保安没人流的个体超市。第三他们至少会有三个人在我身边,其中必有两个人分别在我倆边,一人搭着肩膀一人搂着腰。如果是我同学监视我,虽然他一米九的身材,但我还是有信心耍掉他,而且我知道他的特性,只要我手搭到他肩膀上,他就会把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放下,试过几次都是这样。再加个成军,20岁,嫩着,也很容易耍。但要是换成其他人陪我去,我就难对付了,特别是那些家庭的“老大”。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万全的逃跑之策。而白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讲师继续轰炸着,大概讲了一个多小时,大家休息一下,讲师叫后面的人给前面的按摩,锤锤肩膀。这时秀珠教我的按摩技巧用上场了。坐在我前面的女生给我按得连叫爽。接着就是附近的人都叫我帮他们按。讲师看着,看我能融洽的进入这个“大家庭’,多少也放松了对我这个”新人“的注意度,而主要去关注那个新来的害羞的靓仔。

休息一小会儿,讲师又开始了,这次终于讲到资金投入与回报的问题上了,5800的资金投入,无可限量的回报,一俩年后开着小车衣锦还乡,进入行业有三水;口水,汗水和泪水,口水就是前面这几排人都给我的口水喷得可以不用头发定型水。汗水,就是刚开始会很累很苦。泪水就是向父母亲要5800的培训费时,你会掉眼泪,想想父母辛辛苦苦养了自己这么大,现在还要向父母要这么大一笔钱,心里真是不好受啊,但想想一两年后,你就可以带着几十万回去孝敬父母,这短暂的痛苦,是值得的。还有公司有五不准,不准毒博,不准玩游戏、打桌球,不准喝白酒,不准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等,一经发现立即开除。我在想,那我来搞一下吧,你开除我吧。(不可能的事,所谓的开除肯定是被关起来闭关思过)

又到休息时间,讲师讲完,喝了口水就往我这边走来,我知道他又是要来探我了。色魔的作用这时就发挥了。我往第四排的那个和我做游戏的美女挤了过去,马上伸手和她握手,问她叫什么名字,今晚有没空,等下培训完后一起去吃饭行吗,你在哪个“家”,晚上过去你们家探望你行不?附近的男生女生都围了过来,看着我这样,没一个有醋意的,而是那种支持的态度,还跟着起哄。看来这里还是真的欢迎色魔的,又或许因为我是新人,想用女色来留住我。讲师就站在我旁边,给晒在旁边一分钟多,而我又是非常入神的跟那女孩聊天,一点都没理他,他过了会拍拍我肩膀说大家好好交流交流,就到上面去了。我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我对面的女孩叫什么名字,虽然我的第一句开场就问她名字。那时纯粹是为了避开讲师,说了什么话都不知道。讲师走了,我才清楚放松的了解了她。叫阿玲,20岁,惠州人,我问在我身边的同学,今天晚上还有没有培训,晚上我和她一起去逛逛行不?我想的很美好,到时就我和她一起去逛,逛逛就逛到汽车站,搭车带她离开这地方,找份工作养她。我同学说到时再看看吧,啊玲也满口高兴地答应和我一起去。但我们三个人都知道,那是天方夜谭,我同学到时肯定给借口不让我去,我自己也没自由邀请啊玲,啊玲也没自由接受我的邀请,我们都有不同的监视人在身边监视着,每走一步每说{**}都会进入别人的眼中耳中。

说我是色魔,应该是由于我的按摩,一到休息时间我就成了按摩师,我口中的腰脊经脉穴位关节把那群20岁的毛孩骗的五体投地,以为我多专业。那些男生也挤着过来叫我按,我在心里狂暗笑。

讲师终于结束了演讲。我一直怕他结束的时间超过5点钟。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万全的逃跑方案。银行。而且我要尽力创造条件在今天逃跑成功。过了今天,我估计头儿就会开始叫我们往家里要培训费,而且强迫的强度绝对是一天比一天强,自由的约束度也绝对一天比一天强,估计今晚回去就会被强迫交手机。我的另一大担忧是今天是星期天,有些银行在星期天没开门。

课程一结束,我就问讲师今晚有什么培训安排,为什么没午休时间,一个星期有多少休息时间及自由活动时间。讲师说休息时间不定,但由于今天是星期天,今晚可以休息一下。这正中我的下怀。我说我昨天来有很多生活用品都没买齐,我想和我同学和成军去商场买个冲凉的桶和其他生活用具行吗,我对深圳很陌生,所以我希望我同学能陪我一起去。这句话很关键。因为如果是我同学做我的监视人,我很容易靠他对我以往听话服从的形象的“信任”来骗他,耍掉他。而其他头儿监视我的话我就很难对付了。一则由于对我的陌生,他们对我防范力大很多。二来他们处事比我圆滑很多,我很难在他们面前耍花招。

讲师答应了,叫了四个人陪我去买桶。我同学,还有三个头儿。并说等下会有一场喜宴,是为了庆祝我的到来而专门摆设的,很多“领导”都会参加。我的压力更大了,如果等下找不到机会逃跑,接下来的“鸿门宴”,对我来说肯定是大头戏,那算是进入他们传销组织的入门餐,有什么入门仪式等之类的神秘东西等着都很难说。

一下楼,我同学搭着我的肩膀,一个老大搂着我的腰。另外两个老大走在后面。我说去超市买桶,他们都说先去吃喜宴,吃完后再买,我说时间还早呢,等下买跑来跑去不方便,既然都下来了,就顺路去买。我一直坚持着要去买桶。最后他们没办法,四个人跟着我去买桶。可恶的是前面一百米处竟然有个个体经营的小超市,进去那种小地方我没希望逃跑得了。我叫跟在后面的俩个老大先回去帮忙准备晚餐,我们就在前面买桶。那俩个老大看我同学一米九的个子搭我着,旁边又有另外有人牵着,估计觉得我是跑不掉的,也觉得四个大男人跑去超市买一个桶太小题大做了,就回了。这样我旁边就只有我同学和一个老大了。我问那个老大知不知附近哪里有建行,我不够钱买,要去取钱。

我估计同学和那个老大身上也应该没钱。他们公司吃喝全在家里,身上的金钱也肯定被公司掏空,我刚来的时候我们出去玩,所有的钱都是我出的,我同学和李燕应该身上都是空的。

那老大也没办法,大家都没钱,就带我去附近的农业银行的提款机取钱。我一看,失算了,只有提款机,没有银行营业厅,没有保安。我就没办法跑进银行营业厅求救了。于是我一直不肯去哪里提款,我说我的卡是建行卡,不可以在那里提,我们去建行的吧。那老大一直不肯,坚持要在那里提,说可以提。我说手续费太贵了,去建行吧。在那里争论了大概一分种。这时我们的站位改变了。我同学看这几个人在排队,走上一个小台阶,放开的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要引导我上去排队。老大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也要引导我上去排队。我一边说一边把手反搭在老大的肩膀上,老大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因此也慢慢放下了,因为双方都对搭着对方的肩膀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结果就变成对立的站位,我在下面一个台阶,手由搭在老大的肩膀变成搂住老大的腰,要引导老大走到对面的街道去找建行,老大和同学则坚持要在这个提款机提款,反对我的引导,身体往银行提款机倾,我和他们双方渐渐脱离了“连接”的状态,只有我的手搂在老大的腰脊上,一股拉他下来的姿势,我的脚蹬在楼梯上,说了句,走啊,到对面的建行去啊——

一说完我立马一蹬就跑。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跑了大概50米,他们还在后面没追过来,估计是在打电话叫其他人在前面拦截我,我估计错误了,有求生的本能也无法提高我的奔跑速度,我跑不到一百多米就没力了。我钻进了一家移动充值厅,求店主**上报警,有传销人员要抓我去做传销。可惜两个店主人都是女的,怕事,不肯报,叫我走,我马上跑出去,留下一句口气很怨深的话:你们见死不救!   

我的运气终于来了,继续跑到前面100米,有个中型大的超市,我跑了进去,这时我同学和老大已经在我后面40多米处追我了。我跑上二楼,在衣服的摊位上叫买衣服的小姐报警,她们没报警,传呼她们的经理和保安人员。这时我同学和老大和我的距离只有十米。我一边开机(原来都是关机状态)一边跟他们说,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报警!老大拿着手机指着我:手机你拿去啊,你报啊,你报警我们也不怕你!并越来越接近我。

这时保安和经理到了。我的救命恩人终于到了。

接下来,保安和经理把我们叫到一个角落,叫我说清楚什么回事,并报了警,这时“猛男”也赶到了,看到保安经理,见势不妙,掉头走了。我同学和老大也想走,被保安一把叫住,现在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等警察人员来!

警察来了,什么都没问,把我同学和老大一人踢一屁股踢进警察,我们三个都被带到派出所。我看那警察那么有经验,估计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

接下来登记,警察叫我上去赏我同学几巴掌。我想算了。那警察帮我捏他们的头一人打一下。

然后他们问我要不要起诉他们,不起诉的话现在就可以带我去汽车站。问我要不要回去拿行李,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自由。

我跟警察说他们在这里至少有几十个“家“,那警察说这些都不属于他们管,他只负责把我安全送回去,那些事是工商局管的。一股对”传销“非常冷漠的态度,一种习以为常的态度。

   由于我没起诉我同学,他们被关到晚上12钟就被放走。我知道他们还没领悟他们自己在干什么。而那个新来的害羞靓仔,因为我的逃走,他必定会被看得更严,就算领悟了想走,也必定是难上加难。多少男孩女孩的青春年华就这样费了。

   回广州的车上,我看到窗外一个高中女孩,阿玲那样的年龄,浓妆艳抹,我一直在车上看着她,不是色魔的那种眼神,是希望我能用我的眼神传达话语给她:要珍惜自由!

   回到家,我就单身一人,哥看到我,你的行李呢,我在车站丢了。老妈惊奇一个背着身上的背包都能丢。不过家人对我丢东西的习惯是习以为常了。等我以后再到稳定的工作再告诉家人罢,不然老妈肯定去找关系把我弄回老家教小学去。

一直都在和谐的“兄弟姐妹“中的欢笑声度过,因此好像没落下什么心理阴影,虽然那些笑容背后隐藏着血淋淋的刀子。我的逃跑肯定会轰动他们那班传销人员,而且必定会成为讲师和老大口中的反面教材。虽说只去了一天,但前后接触的人有上百人。而且我相信那上百人都肯定还很清晰地记得我,至少记得那张“色魔”的按摩手吧,呵呵,还答应阿玲上她“家”去给她按摩呢,希望她能知道我没去的原因,美女和自由我肯定是选择自由。希望我的逃跑能给他们一些内心的提示。特别是和我住在一起的8个人,无论他们是烧掉的我衣服,砸掉我的MP4,手机,蓝牙耳机,还是用着我的洗发水沐浴露,都希望他们能记起有个人为了逃跑出那里,什么都不要。

给求职者的建议:同学朋友甚至亲人介绍的工作都要留意三分;注意网络等方式核对公司信息;越偏僻的地区越加倍注意;不要在简历、网络等填写家庭详细地址;任何机构都会有漏洞,被骗了,冷静,等待机会:别以为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就不怕被骗,你大有用处。珍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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