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同红舞鞋

11/05/27 17:28:28 标签:生活 生命

        2011年5月12日  爷爷住院治疗冠心病。家人一向是追崇权威的,所以想尽办法把爷爷送进了安贞医院。安贞医院离家很远,奶奶每天往返于北京南和北京北。爷爷在医院里躺着,静养,不许出病房,不许抽烟,不许吃盐过多,做各种检查。

        2011年5月14日  前段时间手术后,我的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虽然四奶奶和小姑姑热心地张罗着给我过生日,因为感冒和疲惫,我在生日宴上始终无法打起精神。事实上,自从有了红豆,家人无论谁过生日,都像是红豆在过生日。饭菜是按照她的口味点的,蛋糕是按照她的喜爱买的,她永远是焦点,众星捧月的生日让她越来越娇惯。这一天她吃得过多,回家太晚。当我把她从车里抱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楼梯口,北京的大风一吹,夜里她就开始呕吐、发烧。孩子一生病,最受苦受累的人是我。这个时候,她特别粘我,几乎不肯接纳任何其他人。

        医院传来消息,爷爷定于2011年5月18日做支架手术。索性,我请假两天,照顾生病的孩子,让其他人没有后顾之忧。

        2011年5月17日  红豆的烧退了,咳嗽也好些了。听从老师的建议,我坚持送她去幼儿园,以免她对幼儿园的抵触情绪有所反复。由于她生病、粘人,送进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早上10点。回到家,我开始拖地、擦灰、收拾屋子......吃过午饭,洗衣服、处理几个紧急的办公邮件,再小睡一会儿,时间倏然已是16:00。该接孩子了。出门,步行10分钟,乘坐公交车,再步行10分钟,就能走到幼儿园。路上,经过菜摊,买了些茄子、四季豆、萝卜、菜花,以备晚餐。红豆看见妈妈来接她,高兴得不得了。我们和辛巴一家一起坐车回到院子里。此时,阳光正适合孩子玩耍。我们把菜放回家,在院子里和北北、辛巴、果果一起喂蚂蚁、滑滑梯、跑步......玩到18:00。回到家,辛巴和红豆在家里的游戏室玩玩具,我开始淘米、做饭、摘菜、洗菜......18:30,奶奶和爸爸陆续回家了。19:00,我们终于吃到了一周来的第一顿家常饭。更难得的是,红豆终于吃到了妈妈做的菜 -- 鸡蛋炒菜花。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炒菜做饭了,我怀疑自己都快忘记该怎样去做了。红豆非常喜欢妈妈的作品,她狼吞虎咽地吃着,不停地高举着手叫:“我还要吃多多的!”

        我事无巨细地写下这些流水账,是因为这一天的休假,这些琐碎家务让我感觉轻松、幸福和满足。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每天乘坐1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地铁去上班,每天8-10个小时几乎不间断地工作,有时忙得顾不上喝水、有时忙得顾不上吃饭,挣扎在丑陋的办公室斗争中,满怀压抑、愤怒和焦虑,透支着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有时真的很想逃离职场,但是,我又需要工作,需要工作带来的社会认同感、存在感,还有金钱。

        小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影片《红绫艳》,印象非常深刻。一个爱跳舞的小女孩穿上了一双有魔力的红舞鞋。结果,她只能一直跳一直跳,始终无法停下来。最后终于疲惫不堪的死去。

        生活,就如红舞鞋。

        2011年5月18日  安贞医院居然由于爷爷的尿检潜血,在最后一刻拒绝手术,认为有不可排除的危险。虽然,爷爷的尿检潜血是在一个星期前安贞医院已经检查出来了;虽然,尿潜血原因不明但极可能是老年人常见的些微不适,但是权威的力量就是他们可以因为莫可名状的理由做出自己的决定,而不用在意你的付出 -- 无论时间、金钱或情感。所以,爷爷转院至友谊医院。由于安贞医院拒绝手术,爸爸和奶奶惶惶不可终日,认为爷爷随时存在难以控制的危机。经历过父亲的那次心脏骤停事件,我的情绪比他们乐观,比他们轻松。面对生老病死,尽人事,听天命。

        2011年5月23日  爷爷在友谊医院顺利地安装了一个支架。尿潜血是由于轻微的肾炎。

        2011年5月25日  爷爷出院了。

        短暂的两天休假后,我也回到工作状态中。

        某版本《红舞鞋》的结局部分,天使给小女孩两个选择:逃离红舞鞋,上天堂,去接受死亡;或者,活下去,继续与纠缠的红舞鞋抗争。坚强的女孩选择活着。

        生活的红舞鞋,穿上它,就必须坚持在人生舞台上不停的跳完每首旋律,直至生命的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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