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考场，而非考试。对于那些认真考试的人而言，无论是酣畅淋漓还是冥思苦想，都是无所谓消磨的。消磨的，只是那些无所事事的人。

    当了老师之后，除了生宝宝那一年，产假加上考务，每年都有几天到十几天是在考场度过的。按说，监考是应该全神贯注观察学生的动向的，神游太虚不行，看书批卷更不行。然而，动辄一百分钟到一百五十分钟一场，要全神贯注实在很难做到。于是，总有时候偷偷地瞄上几眼书，然后神思万里，思绪万千，猛一回神，一切如故。更多的时候，目光总是穿过学生，遥遥地到达另外的时空，无所谓想，也无所谓不想。这样的时光，也不能完全否定，偷得浮生半日闲，未尝不是一件惬事。

    消磨着的，不仅仅是我的时光。很多学生，或者太会了，早早做完题，或者太不会了，迟迟无从下笔；不能提前交卷，于是，就虚度着这些时光。有的扒在桌上睡觉，有的大笔一挥在草稿纸上写着欢快或者忧伤的歌词，还有的，随笔一点涂鸦。见过更绝的，居然临场为监考老师画了一幅肖像，也算形神兼备。当然，还有为数不少的，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希望在老师目光不及处，能有点小收获。真有这样的人，就要颇费一番心思斗智斗勇了。

    我不知道孩子们怎么看待他们青春中的这一些时光，当我望着墙上的挂种，盼望它快快走掉又遗憾它匆匆流逝时，总觉得，我的这些时间是被消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