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头发还是那么少,看上去脸蛋也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也还会哭会闹,看上去喝奶时也就那个得瑟样子……可是,当我们拣出去年秋天的衣物给她一比划,哦,真的长大不少了。
因为我们的疏忽,米宝错过了1岁半的体检。好几次她爸爸建议去补上,却数次不能成行。也因为不在意,米宝有一次自费疫苗漏了。漏就漏了,我安慰自己,反正中国的疫苗也还不成熟,与其做白老鼠还不如省了这麻烦。我也检讨,随着米宝长大,我们是不是越来越不上心。
这样检讨之后,看到米宝流了些鼻涕,也咳了几声,于是我带她去看医生。现在可以把米宝放在后车厢,我一个人开车带她出门。相较而言,如果有其他大人随行,米宝就很调皮,上窜下跳一点儿不服帖,可只我一个人开车时,她就很乖,安静地窝在座位上。我偶尔回头看看,她就回我一个甜甜的笑容,真是乖得很咧。
由此得到启发,觉得米宝有时是可以一个人的。我们做家务时,她能一个人在客厅的游戏毯上玩;或者在床上给她个ipad看天线宝宝,我则去洗漱。尽管她听到一点什么异常响动还是会丢开一切冲到大人身边,不过比起一个月前算是进步很多了。
米宝管“天线宝宝”叫“娜(一声)——娜(三声)”,脆生生的,真是天籁。为避免伤眼睛也为了保护我的ipad,我要她离得远一些,手不能碰。“一碰就没了!”米宝看到我震慑的目光,立即把双手别到身后。可是兴奋起来还是扑上来,屁股翘得老高的。手脚也不老实,对着触摸屏指指点点起来。对ipad上的那些图标点来点去也就算了,居然有一次被我发现她站到了ipad上面。一时情急,唯有打。
动粗不好,虽然只是作势打打小手之类的,可是我们想不到什么其他什么方式,可以教育她这个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在我们心目中,米宝还一点儿不懂事。这未免太小看这个孩子。所谓人小鬼大,她是表率了。
米宝在吃饭。两个月前米宝就会自己吃饭了,我们说:“可以送幼儿园了。”吃饭,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儿。米宝一听到开饭的声音,立刻呼啸着从房间里飞奔出来。勺子要拿两个,一个她自己用,另一个大人用。有的人家是单独喂孩子,我们家却基本上是同时吃饭。米宝不喜欢吃小灶,她要吃大人的菜。勺子常常把菜挑得满桌满地都是。
爷爷来家里,守着米宝吃饭。看到米宝左挑又挑,就是没办法把菜挑到勺子里。她立即打算用手捻,我远远地制止她。她有点儿无奈,看了我一眼,随即低头再用勺子挑。接着头一勾,嘴巴凑近碗把挑到碗沿的菜包进嘴里。爷爷看了直乐:“米宝坨(傻)倒不坨(傻)哦!”哎哟,爷爷,我们米宝一直都是机灵鬼,何况在吃的方面她根本就是个天才呢,呵呵。
虽然吃饭不用大人操心,但是吃水果就让我头痛了。米宝拒绝一切水果。威逼利诱都无法让她吃水果。唯独榨汁。不过这两日切了橙子,她肯去拿来咬了,看来是可以开发的。
对米宝来说奇怪的东西是不会吃的,比如鹌鹑蛋啦,她会把壳剥好,盛在碗里,却只看不吃。你说鹌鹑蛋不好看,不吃也就罢了,但我买来那黑乎乎、细细碎碎的蛇胆陈皮,她却肯吃。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呢?真费解。
我们带她去麦当劳,以为甜甜的冰淇淋应该不会被拒绝吧?可人家不吃,舔了一下就皱着眉头跑开了。薯条呢?沾上了番茄酱,米宝小心的放进嘴里,番茄酱吮吸干净了,薯条就吐出来。她也知道吐掉就浪费了,于是塞进了大人的嘴巴。听说吃了别人的口水就会听那人的使唤,那我可吃了不少米宝的口水,看来日后是要以米宝马首是瞻了。
1岁8个月,米宝全面进入学语阶段。不必用牛奶利诱,她也肯说单词了。人们常说,早早会走路的孩子通常语言方面会迟一点。米宝就是明证。1岁,米宝就可以走路了。会走路就发现很多东西可以通过走近去获得。不用动口,只要动脚。而那些先会嘴上功夫的孩子,兴许可以通过“语音提示”来获得实惠。我有同事的女儿比米宝小7个月,她可是很早就会学舌了。
米宝口齿伶俐,却不受教,叫她说话很难,除非她心情好。我们说市场有什么卖,她跟着说:“卖。”我们说吃块丝瓜,她说瓜,青菜,她说菜,吃药,她说药。而且这个啰嗦的小孩,不仅说了“鞋”,还必定指着她的鞋子,“嗯嗯”,再指着在场所有人的鞋子“嗯嗯”。说帽子,她立刻摸摸脑袋,再摸我的脑袋,再摸奶奶的脑袋。
我逗她,书包呢,她拍拍自己的屁股,“嗯嗯!”“那屁股呢?”米宝继而又拍屁股,“尿布呢?”还拍屁股。米宝自己也觉得不妥了,动作有点迟疑。我哈哈大笑,她才知道中计了。
米宝喜欢把书摊在我膝盖上,一页页翻,指着上面的图画:“嗯嗯!”我每个图给她解释。翻来覆去,对我们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可她都要一点点学啊。
奶奶是个勤快的人,米宝也很勤快。奶奶扫地,米宝跟在后面拿着撮箕。奶奶看到地上有灰,米宝就去取来纸巾帮忙擦干净地板。奶奶做饭,米宝居然会给剥蒜头了。蒜头皮尽数扔进垃圾桶里,可奶奶要求高,说还没有剥干净。于是米宝又继续努力。
也有捣乱的时候,她会把整棵西兰花掰成碎块。于是我们吃的都是“手撕西兰花”了。
米宝爸爸喜欢玩的游戏——“手给爸爸咬一口!”米宝奉上左手,“另一只!”奉上右手,“脚呢”于是左脚,“还有一只脚!”……我每天看他们在乐此不疲的玩同一个游戏,一大一小乐得哈哈笑,有点纳闷:“真有那么好玩吗?”话说这两父女的脚都还臭到一处去了呢!
米宝大脚,1岁8个月,她爸爸给她买了内长15厘米的鞋子两双。尽管款式颜色都不被我待见,而且穿上脚都还有可再放进一个拇指,但是米宝却是极其中意的,每天乐不可支。
其实米宝对鞋子是最上心的。她能分辨所有人的鞋子。我们外出的时候她会指示我穿哪双,爸爸穿哪双。一次我给她爸爸买了双新鞋摆在鞋柜前。她爸爸在沙发上又懒得过去试,于是嘱咐米宝:“把爸爸的鞋子拿来!”米宝拿来一双旧鞋,我说:“新的那双!”她又跑回去,换了那双新鞋来。
闻歌起舞,我给她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她就把手举高过头,转起圈来。和跳舞一样的,左脚固定,右脚踮着,还一边拍掌。可惜最有耐心的外公回了老家,不然外公一定又会把米宝当做明星一样拍成短片的。
尽管上下楼梯我们仍然习惯牵着她手,不过也是越来越轻便了。松开手,她自己能够连续上楼梯,左脚右脚轮番上阵,实在控制不了平衡就扶扶墙壁。下楼梯时也比以前淡定许多,不会跨大步冲啊下楼。至于上下床自然不在话下。我说:“看不看天线宝宝?”米宝雀跃的直接爬上床。“等等,脱鞋!”她霎时定住,身体摊成一个“大”字趴在床沿。等我把她鞋子脱下,又拍一下她屁股,她才像小蛇一样腾腾地挪到床中间,一翻身坐下来。
好像两个月前米宝外公看跳水比赛,米宝也跟着人学跳水,蹲在地上,一二三,忽地就站起身来。那时候的米宝尚不知“跳”是如何实施的,现在也还双脚不能同时离地。不过旁人已经看得出她的动作。有时候跳得喜不自禁,就东歪西倒起来。
一不如意就练地。米宝是这样来向父母示威的。我们的原则是不妥协。记得有一次我们母女较劲,她就坐在广场人来人往处纹丝不动,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估计周围经过的人都很好奇,这是闹哪出啊!?还有一次也是在广场,我和她爸爸分别两个方向走了,每次悄悄回头,都看见她仍旧坐在地上,就是不动。最后还是爸爸回头强行把她拖起来。在家里更甚,干脆躺在地上睡觉,行径相当恶劣。倔强的女儿啊,强大。
怎么办?我们也很无措,但也要治她呀。于是我们调转方向,既然你喜欢坐地上,那就把这个作为惩罚。她哭闹,我们就主动说:“坐啊,坐地上啊!”求着她坐她倒不坐了,跺着脚继续哭。自此,米宝改掉了练地的毛病。
有一个冷笑话:人还没有醒过来,而厕所找到了。米宝常常做这样的梦和白日梦。冬天之后,我们怕她尿裤子,就每日给她垫上尿布。谁知道她就把之前掌握的“如厕规范”给忘记了,玩入迷了尿尿都不叫人。晚上临睡前还总玩“狼来了”的游戏,频繁地叫尿尿,给她兜尿她又不拉。变成了小讨厌一个。前几天她还双脚站在一大滩尿里玩了半天,郁闷死我了。
玩什么那么入迷?她可喜欢跑到房间把我的那些润肤乳啊、眼霜啊、化妆水啊什么的一瓶瓶一罐罐往床上摆。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
或是把整合纸巾一张张抽出来。
把盆桔一个个摘下来,掰开,扔。
把iphone的程序全都启动,把电话簿里的电话一个个拨出去,肇事了又哇哇地大叫。
把一整叠衣架哗地摔地上,楼板上稀里哗啦地拨弄。
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抽出来,扔得一天一地。
米袋里的米撒了出来。
奶奶织了一半的毛衣扯成了一团毛球。
爷爷的床单上被画了一大丛“野草”。
爸爸被删除了邮件。
纸盒里的糖被不知不觉吃完了。
…… ……
无所不在的米宝。于是大人们发现任何怪异的事情时,总会说:“一定是米宝……”仿佛就是罪魁祸首。
审判和诬陷并存。长此以往,我想,米宝下一步要学会的必然就是“顶嘴”了吧。
加油,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