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呢?莫过于憋着满肚子的事儿却连个吐槽的地儿都没有。上一周,姐就度过了这样一个极度痛苦而混乱的一周。
事情的隐患或许从上上周的周日或是更远一点的时间里就埋下了。周一晚上,我的东就开始发烧了。凭东妈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扁桃体炎加小感冒。于是在诊所拿了药回家休息,周二在家休息一天,下午就退烧了,东妈甚是欣慰。然而事情却远非东妈想的那样。周二半夜,我的东在半夜突然地就惊醒了,那是醒了吗,好象又不是。两眼半睁着瞪着我,样子极度地紧张,牙咬着,发抖,但嘴里又好象在说着什么。东妈脑子突然就是一片空白,一种巨大的恐惧突然就把东妈打懵了。只知道轻轻地喊东的名字。隔了一会儿,东好象也是从恶梦中惊醒了,轻轻叫了我一声后又睡去了。而此时的东妈完全还是懵的,双手依然还在发抖,脑子的短路依然还没有接上。我的东这是怎么了?接下来,东妈一夜无眠,东隔会儿会说梦话,隔会儿会惊一下。东妈就一直搂着东,握着他的手。我的东在梦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啊?是恶梦还是有其他的问题呢?东妈的脑子里一团糟。半夜,东妈搂着儿子,用手机在网上搜索着,越搜越怕,恐怖的词一个接一个 “癫痫”、“癫痫”??东妈真的怕了,无底的恐惧彻底地蔓延开了。一夜的胡思乱想。直盼着天快些亮。
早上,我的东恍若无事的醒了。看着儿子精神的样子,完全不象发生了什么事,更是不知道当妈的心里是啥滋味。东妈小心地问“昨晚是不是做恶梦了?”儿子歪着头想了会儿说“嗯,是做恶梦了,我梦见妈妈的头被坏人切下来了”。天啦,东妈无从考究儿子梦境的真假,东妈只能紧紧地抱着儿子。东妈真希望那只是东做了个恶梦。这是周三了,虽然东已完全退烧,但是经昨晚一折腾东妈决定不送他去学校了,在家休息。中午睡午觉的时候,东说害怕,要我跟他一起睡。于是下午三点,东妈又经历了一次如昨晚的情景:东突然惊恐的看着我发抖,然后又睡去。虽是白天,但是东妈只觉得背脊发凉,那感觉就象是掉进了冰窟。东妈拿着电话的手在发抖,给老妈打了电话,语无论次,从昨晚讲到中午,不知道讲了什么,只听见老妈在电话那头说“不要怕,不会是癫痫的,决对不会。一会儿要爸去信个迷信试试”。放下电话,东妈不知在沙发上呆坐了多久,脑子里完全是浆糊一样。突然觉得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晕倒更可怕。东四点半就醒了,恍若无事,东妈问起梦的事,全然不知。
晚上老爸打电话来了,先是安慰我,然后是一顿埋怨,说我没有看好东,让他摔跤了,爸说他在瞎子那里一报东的生辰八字,人家就说,这个孩儿是摔了,吓走了魂魄,已经很久了。然后是三把草纸、三把钞票 ,东南上烧给孤魂野鬼。。。。。。三个晚上。
真如瞎子所说吗?如果真是东妈倒也不怕了。
周三晚上,一夜无事。
周四早上,东很早就醒了,东妈看他状态不错,就送学校去了。草草吃过早饭,东妈就依着昨天记的一大张纸上的东西去买了。跑了N个地方才算是买齐。
晚上,把东安置睡着已是十点半了,东妈拿了东西小心的锁门下楼,选了小区的东南方一十字路口,一心只想着能快点打发了那些鬼神们。雨已经下了一周了,也许是天怜东妈吧,此时雨停了。但是呼呼的北风却让我怎么也点不燃那一堆的“纸钱”。不知过了多久,钱总算是点燃了,风吹得钱四处飘,烟迷得东妈睁不开眼。“各方的孤魂野鬼们,都来拿钱吧,求你们离我的东远点吧”。眼泪啪啪地掉在火里,呲呲作响。想着独自一人熟睡的东,东妈感觉彻底地无助。东妈甚至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孤魂野鬼,飘泊在别人的城市里,似乎永远都没有归宿。
东回来吧,东回来了,东回来吧,东回来了。。。。。。东妈一路念着,一路泪奔。
东妈感觉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孤独,无助,迷茫。。。。。。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独自一人面对?十多年的打拼究竟是为了什么?都说有了房子就是有了家,都说挣钱是为了生活得更美好,是吗???东妈真想冷笑三声。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有了房子,心便有了归宿,便可以结束颠沛流离的奔走,便可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惜,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这一批人似乎注定了就是吉仆赛人的命运,也注定了我们孤魂野鬼的命运。好吧,既然努力了都不能改变,既然抗挣了也不能改变,那我认了,我彻底地认命了。
曾看到一段话说:在选择坚强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你是否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因为一旦你选择了坚强,即使只是假装的,你也必须一直支持下去。因为你曾经的坚强会让人以为即使更大的苦,你也撑得住。
东妈想说,我真的是假装的。其实我没有大家看到的那样强。假装的后果很严重,想哭,都找不到肩膀。
东妈怀着虔诚的心,在家里烧香点蜡三天。
请不要怪东妈的迷信。
接下来几天,我的东真的相安无事了。半夜睡觉不惊不说梦话,连牙也不磨了。
东妈不想说到底是什么起了作用,但是天地良心,东妈对各路鬼魂也好,神佛也好,都是充满了敬畏的。见佛就拜,见庙烧香;就连晚上失眠的时候,东妈都从不数羊而是默念“南无阿弥陀佛”。这么多年,东妈祈祷的主题只有一个: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