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8/4(四) 13:46
几乎是伴随着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外公就检查出患上严重的病症,并且还是晚期。最终,他只陪伴了我3年半的成长经历,甚至在我还不懂得生老病死的意义的时候,他便被病魔无情地夺走了生命。自从我会说话以来,为了显得更加亲近,我一直都叫他:“爷爷”。回到外公外婆家里,没有看见外公的时候便问妈妈:爷爷呐,怎么没有看见爷爷喃?没想到妈妈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妈妈说:“爷爷到西游记里面去了,和孙悟空他们在一起,要去很久”。不懂事的我还不知道,我永远见不到我的外公了,他的模样在我的脑袋里面甚至还没有留下印记,我想我以后可能会说: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我只想告诉他:孙悟空那里不好耍。
这几年,对于外公外婆的家里,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病殃殃的外公,这样的日子在成长的烦恼中和外公每一次病情的复发加重的担忧中一天一天过去,家人的心情也在一次次地跌宕起伏中煎熬。因为我也很小,生病也比较多,一会儿咳嗽,一会儿呕吐,还有发烧,疱疹,眼睛等问题一年到头没少跑医院,而外公则是几乎离不开医院,成都的,郫县的,绵阳的,西医的,中医的,胸外的,肿瘤的,化疗的,放疗的,自费的,报销的,海参,白茨菇,艾灸,孢子粉以及各种药物,等等等等,一年多以前,家里面还要再加上一个80多岁的老祖祖和狗狗雪儿,都是需要照顾的对象,凡此种种,对于外婆和爸爸妈妈来说简直是心力交瘁,疲于应付。
另外一方面,也许是我的降临,给外公燃起了另一种生命的希望,他一定要坚持,一定要积极。病情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过他,因为那个PET CT一做,报告一出,什么都清清楚楚了,接下来诸多检查和治疗都说明是很严重的病情,华西医院的医生判断也就是1年多的样子。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没有人可以做到身同感受,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探讨如何让去调整心态,战胜病魔。尽管是最晚期的最严重的疾病,但我也感觉得到他的乐观,只要身体情况感觉还可以,他都去买菜,做饭,厨房里忙碌半天弄给大家吃,妈妈说外公在家做了一辈子的饭菜,从买到折,到洗,到切,以及蒸煮煎炒,甚至连抹桌子和洗碗都全包了,妈妈从小生活在父爱如山的怀抱里,对爷爷的感情至真至亲。没有人愿意呆在闷热,油烟味很浓的厨房里面做饭,外公却饶有兴致地跳着锅边舞,因为他知道这都是他的亲人,给他们做饭是一种幸福。在生病的日子里,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还可以听到他吹起的口哨,吃饭的时候还添上一碗饭,兴致勃勃地给我夹菜。
每一次的我成长中的一点点进步和外公的病情好转都会让家人欣喜若狂,同时为了让我多长见识,也为了外公能够多出去活动,生病的前前后后,爸爸妈妈和亲戚们都带上,去了很多地方,上海世博会、青城山、街子古镇、黄龙溪、成都植物园、吴家、剑阁剑门关、成都春熙路、猫儿沟、仙海、上游水库、绵竹年画村、洛带古镇、安县湿地公园、罗城古镇、犍为、嘉阳、乐山、青川唐家河、新北川巴拉恰、富乐堂、江油大康镇、尔玛水寨、老北川石椅羌寨、界牌红珊瑚、花荄东院、汶川、茂县、鲁班水库,还去过无数次的佳佳林、云水轩、水泊梁山等等农家乐。在这些频繁地家庭活动中,把外公从家里拉出来,和大家摆家常,呼吸新鲜空气,其乐融融也会使心情更好,减少他在疾病中的禁锢。
外公言语不多,说话声音也不大,是一个很低调的人,甚至连照片都很少。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主见和观点,经常也能够听到他对某事的看法,对待子女,他是真的不惜成本和代价,应季的水果,从头买到尾,从最贵买到最贵,就是为了孩子吃到新鲜的水果。生病中的一年,有人给他从上海带了鲜海参来,为了他增加营养和抵抗力,每天早上他却弄给我吃,说法是:“小孩子要“打好底子””,那一年除了正常的发烧1-2次,我真的没有生病。他喜欢做炒菜,豆腐干炒回锅肉是他的拿手也是最爱吃的饭菜,他喜欢听收音机,喜欢摆弄这些小电子产品。他工作的时候是一个钳工,所以家里的工具林林总总,一应俱全,无论多么麻烦的家务事,他干起来是经验实足,得心应手。
外公生于1946年7月29日,成都。
虽然我很小的时候你就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们真的很爱你,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