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年了,又来到了外婆的老家,来到了宜都市。
既是故里,故土难舍,那里有童年的记忆,那里有自己的兄弟姐妹,那里有记忆中的父亲母亲。
宜都,现在对我们是一个熟悉又生疏的城市。年年的不一样,古老的宜都慢慢地在脑海中磨灭,换过来一个崭新的新市区。
茶余饭饱,我们不想打牌,也不会打牌,我和外婆往江边走去,我们想看看今天的清江。
宜都,年年来,是中国的传统,是墨守几千年的成规。
过年来,就是拜年吃饭打牌聊天。
扫墓来,就是挂青放鞭思念故人。
平时来,就是结婚生子庆生祝寿
来了,我们没有再别处走走,只不过走马观花,外婆的记忆里宜都悄悄地淡忘,往事依稀,看见的似曾相见,又不认识的一个新都市,三十年前的古老宜都在心中渐渐的越来越远。
隐约记得江边就在前边,路边的街道,路旁的商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头换面,唯一没有变的是外婆小时候上学的陆城小学还在那里。
清江就在眼前,往日的清江不复存在,不一样的清江,不一样的两岸。曾记得,多少次清江号鸣着汽笛靠在码头上,又多少次,清江号带着我们的留念驶离码头,离开这日思夜想的故土,多少泪水沁湿衣衫,多少思念留在清江边,随着滚滚的长江水流向远方。
清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自从清江号的不再驶向宜昌,我们再没有看到清江的容颜。还是那个清江水,还是那个清江,清江已经旧貌换新颜,错落有致的堤岸,造型别致的雕塑,古色古香的亭子。
曾记得,我第一次来到清江边情景,呜呜的汽笛声在清江边回响,远远地看见她站在高高的轮船码头上,一条又长又粗的辫子在江风中微微飘荡。清江水是那么的清,上岸的小路又那么的长。一块块青石板,一阶一阶的铺向远方,这只有在电影里可以看到的场景。开始的青石板的路还算平坦,慢慢地往前,一步步的升高,青石板路骤然变成了楼梯,两边开始出现了房屋。越往上,巷子就越窄,白墙青瓦,斑驳的墙面,雕刻着各种传奇的青砖,雕刻着各种飞鸟花草的木格窗户,看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宜都。
宜都,它坐落在长江与清江的交汇处,一条清澈透底的清江,我一年不知道要从它的身旁走过多少次,和她,和她带着孩子,迎着晚霞,吹着徐徐的江风,看着通红的太阳一步步走到另外一个地方。
宜都的古老民居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江边的青石板路也消失殆尽。再也看不见洗衣服洗菜淘米的人,来往于小路上,再也听不到棒槌击打衣服的声音。
社会要前进,历史不能重演,几百年的文化沉淀,也随波逐流,流向清江,流到长江,离开了它曾有的故土。
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到江边,站在江边就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惯了宜昌长江的堤岸,再到这里总觉得的不一样。
宜昌市区长江边也有护坡,也有大理石的护栏,长江的堤岸,长江的护坡,就同西方的建筑,西方园林的再现。
清江的堤岸,小巧玲珑,没有那么大气,清江的护坡更像一个中国的园林,虽然没有苏州园林的精致,没有那么多珍奇树林花草,但是看了给人一个不一样的新奇感觉。
越走,越觉得不一样,越看,越觉得美不胜收。我们宜昌的长江堤岸,千篇一律,一样的护坡,一样的树。从上游走到下游,就好像是旧地重游。
清江边,没有那么平坦整齐,堤岸那么陡峭,也不可能复制出西方一模一样的风景。
人没有融入其中,就不会感到它的不一样,没有进入画中,也就看不到画里的真谛。顺着阶梯走下来,来到江边,江水还是那样清,清澈透底,江水还是那么凉,冰冷刺骨。几艘运沙船静静地停在江边,它们可能也要几天的安宁,它们的主人,可能还在家里和亲朋好友在喝酒聊天。
仰面向上,台阶栏杆亭子,一层比一层高,一处胜似一处。除了栏杆的造型雕塑一模一样外,再没有一样类似的阶梯和坡道,没有一样的亭子楼阁,设计者独具匠心没有白费,他给我了一个不一样视觉盛宴。
唯一的缺憾,就是原来古色古香的南方民居,被不伦不类的现代建筑所代替。原来的民居,依山傍水,充分利用了地形地势,依势而栖,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历史,现在这一切都成为历史。
2016-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