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这个座落在汉江之畔的县级市,自古就有“小汉口”之称,并且拥有江汉平原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之美誉。这里良田万顷、土地肥沃;水域宽广、鱼鲜虾美;人杰地灵、乡邻和睦,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每每想到这些,都勾起我对老家的每一条路、每一条河、每一座房屋的美好回忆和无限牵挂。在老家众多的传统美食和特色美味中,最让我不能忘怀的就是时下的野生藕梢子。
藕梢子,又称藕梢、藕尖、藕带和藕鞭,峰口人还有个稀奇的叫法——“藕肠子”。它是莲藕长大前连结荷杆基端最嫩、最脆时采集的一种水生菜,也是我们平原河湖地区生长历史悠久的一种土特产。
武汉人看到藕梢子其形状,象一根长带子,便唤着“藕带”,还得亏武汉,”藕带“这名字借着武汉的人气和影响力,叫的人才越来越多,还似乎有取代藕梢子的苗头。历史上,就因莲藕一直是进奉皇帝的上等贡品,藕梢子也被人们视为席中珍品而闻名,尤其以湖泊野生的藕梢子生长期短,产量不高,最为难得,藕梢子到了莲蓬上市的季节,就难觅芳踪,是名副其实的时令菜。所以,物以稀为贵,最为人们所喜爱。
早些年藕的种植面积较小,产量有限,藕的培养技术和运输条件相对落后,数量与质量方面都达不到商品的规模,难以在大城市面市。藕梢子真正在湖北甚至全国的餐桌成为春季餐桌常菜,还真是近几年的事。
一入夏,四五月的峰口,荷叶连天,花香遍野。如这个时节来到峰口城乡大小菜市场,随处可见肩挑的、手提的、车拖的、塑料盆装的、摊子上摆的……比比皆是。鲜嫩如白烛,齐齐整整的藕梢子。引来买菜的大妈、大婶、大叔、大爷们围拢来观顾、购买。每个人篮子里买的藕梢子用稻草捆着,一把把的,弯个圈,水汪汪的藕梢子龙头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白亮晶晶,买一把回去可炒好大一盘。
小的时候,荒湖尚未开垦,藕梢子很多,不值钱。想吃,就下湖去抽,湖泊就好似家里的菜园子。记得有一次下湖抠藕梢子,也是四月天,往南走几里路,就见湖波荡漾,荷浪翻涌,清香宜人,一望无边。入湖,远远地,看到很多小荷,露出了尖尖角,有几只蜻蜓在那儿上下飞舞着,累了,就停歇在小荷尖上栖息,难怪南宋诗人杨万里吟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
在浅水处找到一株小荷尖,顺着茎杆,把手伸进淤泥中,触摸到横在淤泥中的藕梢子,掐断,用力斜着往上抽,就可抽出一根长长的藕梢子,在水里摆动,洗去附在上面污泥,然后拿出水面。有的地方水深,要把头扎下去抠,每露出头来,身边就会浮起许多小泡,现在才知道,那是躲藏在泥巴中的沼气。
渐渐地,抽的藕梢子多起来,小手已经拿不下了,就掐根篙草把藕梢子扎起来,放在平躺在水面的荷叶上,再继续抽。
肚子饿了,就吃几根藕梢子,细细一嚼,那份甘冽,那份清甜,仿佛和湖水一脉相连。偶尔,也有藕丝连在嘴唇与手里的半截藕梢子间,在阳光下,闪着纯白的光,不刺眼,但夺目。现在想来,才能体会到唐朝孟郊的《去妇》诗中“妾心藕中丝,虽断犹连牵”诗句之妙哉。
俗话说:“好菜还得好手烹”。 藕梢子可做成多种菜肴,最常见的是清炒藕梢子,酸辣藕梢子。清炒时斜切,然后,用水浸泡片刻,这样炒出的藕梢子会是原色,依然雪白如梨。佐以少许大蒜、红辣椒等,嚼之清香脆甜,唇齿留香。
离家千里,新鲜的时令藕梢子是吃不上了,只能买些即食的泡藕带一解乡思。开袋倒入瓷盘中,其色白如玉,味辣脆爽,开胃之极。经过如此一番的加工后,克服了藕梢子上市周期短,易变质,不宜长途运输等问题,使得藕梢子竟然能长期的献菜餐桌,让远离水乡人也能尝到这一美味,真是一个难得的创举措。如能再从产品名称多用点心思,市场定位再者作些调查,并适当加大宣传力度,市场前景应该是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