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听臣臣爷爷半夜打来了电话,说臣臣吐了一晚上。我自此失眠,再无睡意。明明知道一早还要早起,仍是翻来覆去,折腾得自己浑身疲惫。
今天是我们班举行升旗仪式的日子,自12月份到现在,因为下雪,我班耽误了好多天,今天天气没事,可以升旗了,可是,我如果不到场,学生怎么办?可是我要是去了,看不到臣臣,我又怎么办?思来想去,我只有采取折中办法,早晨先向年级组长请假,去看看臣臣。
到婆婆家发现臣臣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婆婆说,臣臣折腾了一宿,吐了一宿,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我紧着赶到学校,将材料交齐,假请好,给学生们打气,看完整个升旗仪式,而后回到办公室,把这几天的作业留了,工作布置了,调好课,又在几次催促后才抱着儿子坐上了去往儿童医院的车。
儿子明显得就瘦了,大眼睛,长长的挂着泪水的睫毛,嘶哑的嗓子,看得我痛悼了心里。
我竭力地想说服自己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他受这么多罪,可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在人山人海的儿童医院,震耳欲聋的哭啼声中,我看到臣臣满脸的惊恐。那一张张和我一样憔悴焦急的脸,一个个毫无生气的孩子的脸,看得我心惊胆寒。原来,这世间和我一样,和臣臣一样的这么多!可是,为什么还要算上臣臣一个!
臣臣明显得不安,他闹着要坐医院里的摇摆车,我没允许,怕沾染细菌。他无聊至极,苦恼无法,后来在臣臣爸爸和姑姑交款的时候,终于打起精神来和我玩了一会儿。他走在画着圈形图案的地面上,用力向上跳,但每次都在蹲下时有一些晃悠,我想,他还是有些头晕吧,毕竟昨天吃了一天的东西都吐出去了,儿今天还滴水未进,可是他依然时不时地投给我可爱的笑容。
验血
化验
检查
终于我听到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输液!
臣臣自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输液过。一共就去过三次医院,每次都是开点儿药就出来。我知道,这么大的宝宝一旦输液就要从脑门儿扎啊!想到这儿我就难受得要命了。可医生的话还得听,不然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不得已啊!
我走进满是患病儿童的输液室。白色的吊瓶,长长的输液管,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天!太恐怖了!而我和我的臣臣也马上就是其中的一员!我痛苦地等待着,终于,还是轮到我了。
803号到四号台。
那是一张小小的类似病床的台子,上面挂着为臣臣准备好的药液。臣臣有预感啊,他瞪大了双眼张着嘴看着周围那些刚刚被扎和即将被扎的孩子,可是,宝贝儿,再怎么着也轮到你了!
我不敢看啊。不忍看啊!我趴在老公背后,用力抓住臣臣在疼痛的哭闹声中挣扎的双腿!
臣臣发出惊恐的哭声!
宝宝,都是妈妈的错啊!都怪妈妈啊!
妈妈宁愿挨上千刀,也不要你受一点折磨啊!
臣臣哭泣着,含着乳头,慢慢睡了。
孩子,宝宝,妈妈让你受罪了!
你忍过这一次,以后千万不要再生病了!
后记
下午五时,我们回到了家中。臣臣看上去有了很大起色。儿童医院还是值得信任的。也许知道自己是受了罪的,臣臣回家后变得凶狠无比,摔东西,乱喊叫,唯我独尊!我却情愿他如此!只要他没事!回家后,我大便又流了好多血。每次着急上火都这样。我给妈妈打电话时就强忍着哭,打完后坐在老公身边,憋了一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想起臣臣脑袋上扎着吊针,想哭又没哭,憋红了小脸儿,五官紧皱!老天!老天!保佑我的臣臣!把你对我的那份恩宠,都送给臣臣吧!
几年来,不曾如此心疼!
忽而理解了天下所有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