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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成功的父亲,需要艺术 在我的抽屉里珍藏着小女儿天西的一封家书,信里抄录了一句诗词:“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当时有人问女儿,从小这么高强度的读书学习,会不会累,会不会后悔?女儿用这句诗做了回答。女儿的回答令我感动,更令我骄傲。
现在的父母总抱怨孩子的逆反心理太强,不愿和父母沟通。在我看来,这是家长的教育方法存在问题。把自己的意志转化为子女的自觉行为,需要技巧和艺术。
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会儿,一天之中的清晨是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6点钟光景,我开始在楼下拉二胡,二胡的声音悠悠扬扬地飘进孩子们的耳朵里。不用多久,楼上开始窸窸窣窣,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起床。那时候清晨广播里播放英语、日语节目,我把广播声音放大,孩子们每天听,渐渐对外语产生了兴趣。后来我就干脆每天用外语广播节目来叫孩子们起床。
我们家还有个传统,六个孩子每人都有一张我给他们制作的“存折”。这个“存折”存的不是钱,而是孩子们的学习成绩和一点一滴的进步。逢年过节,孩子们就把“存折”上的数字兑换成零花钱,高高兴兴地挑选自己喜爱的东西。
当然,在与子女的沟通上,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困难。就像现在流行“超级女声”一样,上世纪80年代初,《霍元甲》、《少林寺》等武侠片风靡大陆,李连杰成了老四天润崇拜的偶像,天天嚷嚷着要练功习武、除恶扬善,周围人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1986年9月的一个清晨,老四郑重其事地向我们道别,独自前往河南嵩山少林寺学习正宗武术。对于儿子的决定,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但我没有阻拦他,而是告诉他:做自己想做的,做有个性的你,但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要留心体察社会。个性倔强的老四当场写下保证书:今生绝不后悔。
老四走后,我们父子之间一直保持着通信,终于有一天,他在信中写道:“习武虽有用,但是未来社会,还是先掌握知识要紧。”离家一年以后,老四又回到了高三课堂,后来考上了重点大学。
出人才,不出书呆子 “三十三天天外天,白云里面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如今,我的孙子孙女常围在膝前用童稚的声音朗诵这首儿歌,这是我当年教儿女的第一首儿歌。
如今,六个孩子个个成才,成绩不俗,多少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多少人称我们的孩子为天才。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人的智力相差无几,真正决定成才的,是经常为人们所忽略的非智力,诸如意志、道德、健康、社会交往能力等素质。我的六个孩子,之所以个个成才,而不是成为书呆子,关键在此。
鼓励孩子们从小立志,是我教子的第一步。我的六个孩子个个都有小名,依次叫孟子、孙子、荀子、润子、曾子(后改为君子)、西子。有人说我给孩子取的名字狂妄,但是我就要用这些不平凡的名字来激励他们从小立大志。
年轻时,我最崇拜爱因斯坦,因为崇拜,我如饥似渴地研习他的相对论,还曾经把写成的厚厚一沓论文投寄给国内外知名的科学家,科学家钱学森就曾回信鼓励我。所以,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家里到处贴有爱因斯坦、牛顿、居里夫人等科学家的头像,科学家的故事孩子们耳熟能详。小女儿天西五岁就口口声声对我说,要当“中国的居里夫人”。
要做“居里夫人”,没有健康的体魄不行。孩子刚出生那几年,“文革”还没结束,我每天战战兢兢偷看几个病号,挣得一点钱,买回满满一篮子既便宜又新鲜的海鲜,让孩子们吃个够。家里没有运动设施,我就自己动手做了一张多功能乒乓球桌,撑起来是球桌,放下来就是张床。放学回来,兄妹六人常常围着这张桌子鏖战一番。
一家三口外出旅行在当今司空见惯。但是,在1978年夏天,我和小湘就自己设计旅游路线,带着天文、天武、天师、天西四个孩子走遍了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并渡过松花江登上太阳岛,接着又去了赤峰、锦州、北京、天津、秦皇岛、北戴河、青岛、上海。1985年的旅游更是与众不同,我们一家人带着干粮和饮用水,一路风餐露宿,浩浩荡荡向杭州进发,在岳王庙“尽忠报国”的题词前,一家人庄重地留影纪念。
像这样大规模的关内关外、大江南北的旅游,对孩子的成长意义重大。虽然在班级里,他们年纪偏小,但是在见识阅历上,他们并不稚嫩。相反地,他们兴趣广泛,视野开阔,显示出一般孩子所不具备的自强自立的能力。这种能力,使他们能够经受得起漫长岁月的各种考验。
总之,我们把教子成才当做自己的人生事业去追求,做了一些人们没有想到或者不敢想的事情,牺牲了一些人们不愿牺牲或者不敢牺牲的东西。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正所谓“世事如棋,一着争来千古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