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蒙蒙得到的照顾必定是最多的,年龄小,自理能力弱,都是得到关照最多的理由。但是在家里,大家首先都是好朋友,没有谁必须听谁的定律,作为个体的人,肯定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或大或小,在都是好朋友的大环境下,指出对方的错误,是随时都可以发生的。
教育孩子其实就是一个试错和纠错的过程。蒙蒙小,显得总是处于那个弱势地位的孩子,在家里,更多的还是爸爸妈妈说,她来听。不过,昨晚,蒙蒙给爸爸提意见了:爸爸,你今天欺负我。她喜欢将一件事情反复说多次,目的应该是引起大人的注意,或者是为了排泄一下心里的不舒服感觉。这倒无可厚非,只要不养成啰嗦的习惯,将开心的事情或者非常不开心的事情多讲几次,爸爸妈妈都能够接受。
但是你说爸爸欺负了你,爸爸却觉得恰恰相反。简单说一下背景:弹琴结束后,想着南理工的二月兰开的正旺,六点钟琴课一结束,爸爸立即带你去了孝陵卫,但是由于堵车原因,过去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暮色中欣赏了二月兰的花团景簇。没有了白日的喧嚣,两人静静走在水杉树下的二月兰间,听着你嘴里随口哼的谱子,别样的氛围与开心。饭后,带你去东大的校园玩,现在几乎都不用约孩子们出去玩了,随时到了校园里,总能够遇到几个平日里在一起上学的同学们。,蒙蒙开心的和孩子们玩乐起来了,爸爸带着琴谱去复印 ,回来之后看到蒙蒙一个人郁郁寡欢的站着。问及原因,是因为蒙蒙提出的游乐项目其他几个孩子不想玩,其他孩子玩得项目蒙蒙不想玩,很简单的一个原因,却僵在那里了。爸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鼓励你去玩,用孩子们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任何一个游玩项目,都是孩子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游戏本身就应该成为你们这个年龄段孩子的一个主导性节目。但是爸爸发现你游戏中拥有的这种“自我中心化”并不可取。回家后,爸爸对你说:“蒙蒙,在东大玩得时候,你让孩子们玩你的节目,别人不玩你就不开心,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每个孩子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不可以强求别人去做什么,包括你自己。如果是因为选择游乐项目而生气,那不如不出去游戏,这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况且,生气这件事本身就不该发生,无端的生气只是给自己带来了气而已,没有任何用处”。蒙蒙就因为这件事情,说爸爸“欺负”了她。在每次爸爸和她正式谈心的时候,她都是会洗耳恭听的,甚至是有“害怕”的成分,她接受不了“硬”话,心里想对脆弱了点,这点要加强。
今天想想,“自我中心化”可能或早或晚的出现在每个 孩子身上。查阅一些研究资料果然是如此。
自我中心化思维随着幼童意识的演进依次经历了三个阶段:婴儿期本能水平上的身体中心化、儿童期实物动作水平上的泛灵论式自我中心化和青年期(从13—14岁开始)认知水平上的形而上学自我中心化。
婴儿期(从出生到2周岁)在没有自我意识,甚至认为自己的身体也是他之外的一个事物的“混一万物”情况下,何以产生思维的自我中心化呢?这是因为:
第一、婴儿具有遗传所得的本能图式。儿童心理学的研究材料表明,新生儿(出生后头一个月)不仅具有诸如食物反射(包括觅食、吮、吸、吞咽反射)、防御反射(如呕吐、喷嚏、眨眼反射)、定向反射(如幼儿出生后12—14个小时就会把眼睛转向光源)等此类具有明显生物学意义的无条件反射,而且具有诸如巴宾斯基反射、达尔文反射(抓握反射)、摩罗反射(围抱反射)、游泳反射、行走反射等无明显生物学意义的无条件反射。反射图式的同化作用,导致新生儿活动的“唯一共同的和不变的参照系只能是身体本身,于是就产生了一种朝向身体本身的自我中心化”。这样,客体不过是婴儿心理状态的一种投射,婴儿把世界的一部分同化于自己的吮吸动作中,他不仅吮吸乳头,还吮吸拇指,而且无论拿到什么,都放到嘴里。图式的同化作用是如此强烈,以至婴儿会把周围的世界看成吮吸的世界、注视的世界、抓握的世界,婴儿的客体在婴儿那里被涂上了一层主观的感情色彩,其认知图式虽然原始、贫乏,却有着把丰富的世界一口吞掉的“野心”。
第二、婴儿有其特有的思维方式——我向思维。婴儿的思维既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又是不自觉的,皮亚杰把它称为“我向思维”。“我向思维”本是精神分析学中的概念,皮亚杰在借用该概念的同时又赋予新的含义,其所指的“我向思维”有三个特点:其一是自我中心性,即婴儿把世界按自己的同化图式分为吮吸的事物、抓握的事物、看的事物和听的事物等;其二是象征性,即婴儿的思维是由情感支配的意象组成的,婴儿用一个东西代表另一个东西,作为另一个东西的象征,这时客体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被看成是只与某种情感和欲望有关的东西;其三是目标的不确定性,即婴儿的每一动作尽管是有目的的,但没有一个贯串于系列动作中的总目标,因此这些动作就不能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皮亚杰认为,婴儿到将近两周岁时发生了“哥白尼式的革命”,此时婴儿已经“把自己看做是由许多永久客体组成的世界中的一个客体”(注:皮亚杰、英海尔德《儿童心理学》,商务印书馆1981年,第12页),主体开始意识到自身是活动的来源,于是活动不再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了。有意思的是,幼儿经哥白尼式革命进入新的思维阶段时,婴儿那本能式的身体中心化思维虽被否定了,但代之而起的是更高水平的类似泛灵论的自我中心化。根据皮亚杰大量的临床实验及现代心理学的研究,儿童期建立在实物动作水平上的自我中心化思维表现在如下三方面:
其一是儿童的象征性游戏。儿童从前幼儿期(1—3岁)就开始游戏,到幼儿期(3—7岁)游戏成为主导活动。对游戏实质的解释尽管尚存争议(有补偿说、生活准备说、精力过剩说、机能快乐说、种系复演说等),但儿童游戏形式的发展却存在着固定的顺序,这就是从象征性、模仿性游戏到角色游戏,进而发展到规则游戏,继而出现了表演游戏和幻想游戏,最后向学龄期所特有的竞赛游戏过渡。游戏形式的上述发展序列正是幼儿心理发展的真实写照。在象征性游戏中,儿童按照自己的想象来改造现实以满足自己的需要,此时不是儿童用原有的图式顺应现实,而是把现实同化于自我。因此,儿童思维的自我中心化在象征性游戏中昭然若揭:“想象游戏,梦境和白日梦所共有的象征性的思维本身总是把现实同化于自我,而不是心灵客观地适应于事物”(注:皮亚杰《儿童的语言与思维》,文化教育出版社1980年,第298页),例如儿童拿起竹竿当马来骑,儿童凭其想象既可把自己看作是一个骑士在赛马,也可想象是骑兵在追坏蛋。
其二是儿童的语言。首先表现在自我中心语言中。皮亚杰在研究、搜集了大量的儿童语言后发现,儿童语言“可以分为两大类——自我中心化的和社会化的”。所谓自我中心化语言是指“他或者是对自己说话或是由于和一个偶然在他身边的人共同活动感到愉快而说话”,是一种介于有声语言(外部语言)和内部语言之间的言语形式,亦即出声的自言自语。自我中心语言在儿童全部语言中占有很大比例,据皮亚杰调查统计,3岁约占51%,4岁约占48%,5岁约占46%,6岁约占45%,7岁约占28%。以后有许多心理学家如穆孝、卡茨、麦卡蒂、维果斯基、黄翼等对皮亚杰的研究成果作了检查性的研究,虽由于种种条件不同,结果互有出入,但大量的自我中心语言现象存在于幼儿期,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问题在于怎样解释自我中心语言这个现象。我们认为,“言为心声”,语言是交流思想的工具,它的产生完全是为了交流思想的需要,自我中心语言在儿童语言中竟占40%以上,不过是儿童特有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的表现。其次,表现在儿童那未必相互理解的交流中。皮亚杰发现,两个儿童相互交谈时有一个有趣的现象,一方并不关心如何让别人听自己讲话,听者也并不企图弄懂别人所讲的东西,他们彼此间的对话从形式上看好像是在交谈,实际上却是自己对自己讲话;虽然每个儿童都认为他正在听别人讲话,并且懂得他所讲的话,实际上未必理解。这种矛盾、奇怪现象的产生,是由于讲话的儿童认为,听话的人已经理解了一切,所以他的话并不要别人来理解,他是给自己讲话,于是他就不从听话者的角度而只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怎样把话讲清楚;听话的儿童不是按字面的意思来理解别人的话,而是按照自己的兴趣来选择这些话,并且根据自己过去形成的观念来曲解这些话。这样,正因为交谈双方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去组织话题、理解话题,以致造成彼此互不理解。这种互不理解的交谈,其根源在于儿童思维的自我中心。
其三是儿童的“现实主义”。皮亚杰认为,自我中心思维直接导致儿童的现实主义。1现实主义是指儿童从自己的感觉出发,以自己的感觉为根据审视万物,它有知觉现实主义和逻辑现实主义之分。知觉现实主义是指儿童对自己知觉真实性的绝对信任。一方面主体与客体、自我与外界在儿童那里是尚未分化的,甚至连自身的思维属性和物质属性也分不清楚,所以儿童把思维和声音等同,把思维看成是一种呼吸活动,甚至说思维就是树上的风;另一方面儿童又总是绝对地信任自己知觉的真实性,一切从自己的看法出发而不能适应别人的看法,并且愈是不适应别人的看法,就愈把自己的看法看成是绝对的。这种知觉的现实主义只考虑自己的知觉,压根儿不考虑别人的知觉,凸现了儿童思维的自我中心化倾向。逻辑现实主义则指儿童尚不能理解事物之间的关系,而只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自己知觉与他人知觉的关系,思虑事物间的关系(如兄弟、左右等关系)。它体现在下述两种逻辑现象中:一是儿童对逻辑关系不能把握,其判断总是论断性判断,而非关系判断。如7岁以前的儿童对论断性判断(如“小刚是男孩”)较易掌握,而要他们掌握关系判断(如“小刚是我的兄弟”)就难了。又如5岁儿童已知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却不能正确分辨站在他对面的人哪只是左手,哪只是右手。可见,儿童的逻辑现实主义妨碍他认识事物的相互关系,易使儿童把个人的看法、知觉看成是唯一可能的;二是儿童那“任意结合”的逻辑现象,儿童不细察客观的关系,而是把由混沌的知觉任意产生的主观图式强加给外在世界,用过去的图式同化经验,常把两件不相干的事物硬凑在一起,全然不顾其间是否存在着真实的关系,如儿童认为“球滚下来”是因为“它不愿意呆在椅子上”,“木块浮在水上”是由于“我想让它浮着”。这种任意结合既是自我中心化思维的产物,又是自我中心化思维的表现。
有儿歌道:“月亮走,跟我走,我和月亮手拉手。星星哭,我不哭,我给星星盖瓦屋。”儿童认为,月亮和自己一样有着一种特殊的智力,当他散步时,月亮跟着他走来走去,星星是有感情的,它会哭会笑,星星哭是因为它无家可归,所以要给它盖瓦屋。儿童就是这样通过“泛灵论”,把情感、意识赋予整个世界,使僵死的无机世界生命化、灵化。“泛灵论”的灵正是儿童那“饥欲食、寒欲衣,身体肌肤好逸乐”的自身属性对自然物的比附和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