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我爬到爷爷身上

（569）

2013.11.21  星期四

晚上依偎着奶奶睡觉，与其说是一种习惯，不如说是一种精神寄托。因此，绝大多数情况下，必须由奶奶陪着，听着那几个每晚都要重复好多遍的催眠曲和故事才能入睡，只有在疲倦到无法撑起眼皮时，才有可能让妈妈把我放到床上。有时候爷爷也试着哄我入睡，催眠曲也是学着奶奶那样哼，故事也是学着奶奶那样讲，却很少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最后还得由奶奶亲自登场，我才能渐渐入睡。

晚上做梦，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惊醒，哭声刚起，就会被奶奶轻轻的抚慰止住。有时可能是梦中过于“可怕”，惊恐比较厉害，这就要在奶奶的怀里小哭一会儿。爷爷想分担一下奶奶的辛劳，更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增加与我的感情，好多次都试图把我从奶奶身上抱过去。可是，只要他的手碰到我，或者是听到他的声音，刚刚平息的哭声又会重新响起，每次都让他自找没趣，颜面扫尽。

不过，并不是每次夜哭都源于做梦，更多的是因小肚肚饿得难受而引起。奶奶总是担心爷爷着凉，每次都是自己下床去冲牛奶，便好说歹说让我在爷爷身边稍等片刻。可这对我来说等于是“革命”，当然不能承受，无论爷爷怎样向我示好，我还是缠着奶奶不肯放手。所以每次去冲夜奶，奶奶不得不左手抱着我，右手去操作，直到一瓶热奶呼呼下肚，才能与我相拥而睡。

早上天刚放亮，奶奶就蹑手蹑脚去了厨房。此刻正是我和爷爷睡得正香的时段，我这个几乎一整夜都不盖东西的“火娃”，这时也裹起了一层薄被。到了该起床的时候，我揉揉眼睛，伸伸懒腰，扯上几个哈欠，就使出抠眼睛、戳鼻孔的招数，把爷爷弄醒过来。爷爷再想抱着我入睡，那也只是异想天开。嬉闹、欢笑声把奶奶引来，她解开外衣的纽扣，把我包在衣服里面，哼着轻快的小曲，一路欢笑地带我去洗澡，留在床上的，便是满心失落和“羡慕嫉妒恨”的爷爷。

今天则奇了怪，黎明时分，我居然爬到了爷爷身上，头枕着他的脖子，后背压着他的臂膀呼呼大睡，就连给我盖上被子，我都没有醒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竟然没有翻身，爷爷的手臂一点儿也不敢挪动。可想而知，酸痛虽然是很难受的，可他的心里却是其乐融融，期盼了无数次的依恋，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感受，就连这时做的梦也许都是甜甜的呢。

到了爷爷快上班的时候，我才睁开双眼，像往常一样在他脸上捣弄起来。爷爷求之不得，继续闭着眼睛任我嬉戏。说来也怪，奶奶闻声前来抱我去洗澡，我却一反常态赖在爷爷身边不舍得离开。当奶奶抱我下床时，看到爷爷“再见”的手势，我忽然有点儿想哭。

爷爷却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