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打开电脑就被这样一则新闻惊呆:11岁女孩抄作业被父亲吊打身亡。这个孩子就读于杭州下城区某小学,因为发现小女孩抄作业,父亲用草绳勒住她的脖子吊起来打,随后女孩被送往医院,抢救无效身亡。
这则新闻,一下子让我心痛不已,为人母亲后,我已不能看到任何一则这样孩子受伤、生病的新闻,想着那些小小的人受到折磨,我无一例外地会心疼,会流泪。而这一次孩子是被打身亡!!我不敢想像孩子被暴打时,是多么恐惧,也不敢想像她经历了怎样的皮肉之苦,我想追问的是,是什么让这个人间惨剧发生?这位父亲在外人眼中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好人,可对待孩子,他却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他在生活上是个慈父,学业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严父,这种狼式的过激管理手段最终带走了一个可爱鲜活的生命,也让这个家庭背上了抹不去的深深自责。
生活中这种矛盾体我们生活中多的是,不是么?有些人自己学习过程中,也不见得回回是头名,但是轮到他当父母,就看不惯自己孩子的暂时落后,轻则批评,重则打骂。还有些人,自己也不见得在工作中、生意中,是人中翘楚,但是他会要求孩子在学校事事争第一;而更为让人痛又说不出口的是,这一切是以爱的名义进行的,父母爱孩子,完全可以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为你好。”老师教育孩子,完全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我对孩子负责,我为孩子好”,占据道德的至高点。只有孩子有苦说不出,落后说不出,“人家同坐在教室里,只有我落后,是不够努力。”贪玩说不出,“人家都聚精会神学习,我控制不住自己,是我意志力不够坚定。”
可是孩子的这一切真不可原谅么?贪玩的孩子,随着年龄增长,不是慢慢就可以回到正道上么?注意力不集中的孩子,慢慢长大,是不是可以改善。抄作业,是不是作业多了,是不是不会做,是不是班级同学都这样,就算真抄,跟孩子的生命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孩子受教育的过程,就是天天在跟自己的天性作斗争,本来从生物体的角度看来合情合理的,在课堂上都是被禁止的,真正可怜的是孩子。
现在的时代不是十年、二十年前,现在的孩子起点都高,学习都很好,我们仔细回想回想,考80分的,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人会说他学习差么?现在可不同了,一年级的数学题,大人真不见得会做。所以在强手中,一时落后不算什么,就像跟丁俊晖打球、跟刘翔赛跑,落后个10球,差个几秒,实在不能叫失败,而是你的对手太强。
当父母和当老师的都容易患上一种病“追求完美”,父母追求完美,老说“人家的孩子”,老师追求完美,老拿班级最好的孩子的标准要求其他人。他们不是不知道人是有差异的,注意力品质有差异、智力有差异、家庭有差异、个人情商也有差异,开窍早晚是有差异……不能让所有的孩子一起“齐步走”,因为我们是人不是机器。
有一个不变的事实,大多数我们寄予厚望的孩子,最终都要成为普通人。优等生可以在工作后,进一家普普通通的单位,干一份毫无起色的工作,工作的同事,也许就是当年班级里常被批评的调皮大王,实在是殊途同归。当年的好孩子,不必太骄傲,当年的后进生,也不必太沮丧。10年、20年后,我们再来看看。再说,成为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好,生活安稳,岁月静好。李开复倒是优秀,所有中国人的老师,不也早早被癌症缠上。
老师们大可不必在孩子们犯一点错误之后,就天塌下来的样子,告家长,留堂,好像一时退步,一生都完了的样子,因为这样的过激反应,在家长那里很可能再被放大10倍,哪个孩子不向好,哪个家长不希望孩子好,一时落后,努力了、改正了就是好,没必要把问题严重化,扩大化,盯梢似的找问题,越是这样越有可能真把孩子弄得毛病百出。如果有一天家长反驳你“你是你们同学中发展得最好的么?人家都资产千万、人家都诸侯一方,你怎么还是个小老师?”你该如何作答?
我是个普通妈妈,也有一个呆萌的孩子,作业没别人的漂亮,红花得的少,总是考不到100,跑得不是最快、跳得不是最高,说的不是最巧,发言不是最多,但是他有自己的优点,老师让他当背诵组长,他就真的放弃一节又一节课间休息时间,认认真真检查组员背诵,遇到背不掉的,还教人家“我是这样背的,你试试我的方法”,不像别的孩子老嘲笑背不掉的同学“傻”,这是不是个有爱心的孩子?他朗读好,英语好,爱唱歌,也知努力,这不就是好么。但是我常常会得到老师的告状和批评,也有时在老师反复重压下,急躁,我要以此为戒,不能成为失控的恶魔。